蒼鷹噓唏不已,苦笑道:「時過境遷,李老哥也不是當年與我闖蕩大漠的李老哥啦。」
李聽雨無可奈何,知道眼下若前往龍馬堂,只怕性命難保,唯有作罷。雪冰寒又道:「那亞哥說波斯明教要找張飛升張天師的晦氣,龍虎山乃我道家發源之地,當世武林中,但凡道門子弟,皆視之神聖非凡。咱們不可耽擱,當立即派人支援,即便是知會一聲,讓他們有些提防,也是好的。只是事不宜遲,需得儘快趕往。」
眾人之中,蒼鷹、歸燕然、玄秦輕功最高,蒼鷹與歸燕然再度請命前往,雪冰寒要替李聽雨出謀劃策,無奈只能留下,莫憂瞧見玄秦,心中忐忑,不願久留,可也不願就此回長沙,也請纓前去。李聽雨道:「三位已奔波許久,途中勞累辛苦,如今又要長途遠行,李某當真過意不去。」
蒼鷹笑道:「堂主,咱們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再與我客氣,我可要凍出毛病來啦。」
以這三人的輕功,如若騎馬,雖然省力,反而緩慢,於是徒步而行,朝龍虎山方向走去。莫憂輕功本比蒼鷹、歸燕然遜了一籌,但臨行之際,突然體內真氣洶湧,身子瞬時輕如風飛,她大覺怪異,偷偷朝玄秦望了一眼,見他緩緩點頭,心想:「原來是...是玄秦出手幫我,這又是為何?」一時惴惴不安,驚魂難定,轉眼一瞧,見蒼鷹與歸燕然已在遠處,無暇多想,邁步追了上去。
這一施展身法,當真疾若良駒,快逾虎豹,在陸上奔行之時,仿佛御風而行。足不點地,輕輕一躍,便有十丈,歸燕然不料莫憂本事如此了得,贊道:「莫憂,這幾年來,你功夫也突飛猛進,遠勝過當年泰山分別之時。」
莫憂高興起來,笑道:「承蒙天下第一高手謬讚,在下不勝榮幸。」心中卻想:「但願是玄秦大發慈悲。賜我一身超凡功夫,不會就此消散。」但情知此事太過美妙,定有蹊蹺,她也懶得去想後果。
蒼鷹也道:「咱們三人上回一同出行,當是在五、六年之前,在那靖海王的荒島之上,當年老子玉樹臨風、俊雅不凡;燕然乳臭未乾、礙手礙腳;莫憂則面黃肌瘦、半死不活....」
莫憂怒道:「你當年是黑臉大小眼的醜八怪,哪裏有半分玉樹臨風?燕然餵我血喝時,你還橫加阻攔呢。要說礙手礙腳,你怎有臉說別人?而我喝血之後,容貌也已復原,怎地面黃肌瘦、白死不活了?」
蒼鷹哈哈一笑。又道:「世事難料,風雲莫測,誰能想到如今我蒼鷹仍是瀟灑倜儻之人,而燕然飽經磨難、御女無數。已然白髮蒼蒼,雄風不再;而昔日那傾國傾城、貌美如花的莫憂,也成了如今半老徐娘、風韻猶存的老婆婆。」
莫憂聽他胡說八道。自己駐顏不老,依舊是少女模樣,怎地成了老婆婆了?心下更惱,朝蒼鷹屁股一腳踢去,去勢竟然快極,蒼鷹嚇了一跳,哇哇慘叫,被一腳踹飛老高,險些鑽入樹冠之中,歸燕然與莫憂見他狼狽,不由得開懷大笑,喜悅非常。蒼鷹從後追上,說道:「莫憂,你剛剛那一腳果然非比尋常,可是練了什麼采陽補陰的功夫?」
莫憂一瞪眼,喝道:「什麼采陽補陰?我可不會,這一腳喚作...喚作踢雞踹狗腳,最能對付那些油嘴滑舌之徒。蒼鷹哥哥如此嘴臉,正好用這腿法治治。」作勢又要虛踢,蒼鷹怪叫一聲,遠遠跑開。莫憂格格嬌笑,快活至極,心想:「與他們倆在一塊兒,我才是真正人如其名,什麼都不用擔憂。」
這三人輕功登峰造極,蒼鷹又熟知路途,揀小路捷徑穿行,只一天一夜功夫,便來到龍虎山下,只見靈山綿綿,拔地入雲,層巒疊嶂,青松翠柳,這橫臥百里的道家仙山,果然是仙霧騰騰、巍峨雄壯,令游山之人心生敬畏,如訪仙家。
莫憂見遠處有一村落,山瘴茫茫,也瞧不清楚情形,說道:「咱們去村子裏頭,問問該如何上山。又是否有明教惡人前來?」另兩人皆無異議。
來到村中,只見許多村民圍在屋外,神色驚恐,戰戰兢兢,臉上都露出不忍神情。再往人群內望去,見許多白袍人來回走動,正是波斯明教的打扮,神態兇惡,大聲吆喝,一群村婦被綁住雙手,用繩索拖着,各個兒哭哭啼啼,模樣悽慘。歸燕然問一老人:「老丈,這是怎麼回事?」
那老人吃了一驚,登時縮起腦袋,偷偷朝三人張望,面露苦澀,搖了搖
四十五 釋鴻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