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
羅士信早已通過劉仁軌在草原上佈下的情報網得知了頡利出兵追擊來的事情,也一直留意着突厥的動向,在第一時間就得知了粘怗部落、漆畢部落召集所有族部撤出漠北草原,往草原深處進發的消息。[
羅士信聽了這則消息,非但沒有多少高興,反而一臉的意外,眼中還流露着一絲的忌憚。
同在朔方接管了朔方軍政要務的夏州長史、司馬劉旻、劉蘭聞訊卻是欣喜若狂。
突厥撤出了朔北草原,意味着他們不但坐穩了朔方,整個夏州也得以完整,他們作為夏州的最高行政長官,也變得名副其實起來。
見羅士信並不是那麼高興,劉蘭笑道:「大將軍的一番佈置,卻是無用了。正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能夠讓突厥不戰而退。也只有大將軍一人,大將軍何必愁眉苦臉?」
羅士信搖了搖頭道:「我的兵早已疲乏了,朔方軍不堪大用。能不打這一戰,對我來說也是好事。只是頡利退的這般利索,對我大唐而言,卻未必是一件好的事情。」
劉旻驚愕道:「這是為何?」
羅士信道:「一時說不上來,但可以肯定一點,頡利他做了一個最明智的決定。我很難想像,以頡利的性格,能夠受得了這份恥辱。便如勾踐,臥薪嘗膽,受得了恥辱的人,不是懦夫,就是了不起的人物。」
劉旻、劉蘭不可置信的笑了笑卻也沒說什麼。
「好了!既然突厥已退,甚至還撤出了朔北草原。我也無須在這裏多待了。你們小心一些,以防突厥殺個回馬槍。要是有什麼異常,立刻通知我。」羅士信覺得自己與劉旻、劉蘭有些代溝。彼此無法深入交流,也不願意與他們多說,打算率兵離去了。
劉旻、劉蘭將羅士信送出了朔方城。
羅士信領着五千兵馬悠然自得的走在了回慶州的路上,他所掠奪來的戰馬與羊已經先一步由另外兩千餘兵卒帶着傷患返回延州待命,他們這裏也就不需要急着趕路。
這方剛出了朔方五十里左右,遠處一輛馬車向這邊快速馳來,馬車的周邊還有數十名護衛。馬夫與護衛見到前面大軍。面上稍微露着驚懼之色,減緩了速度,將馬車沿着官道的邊沿緩緩的駛進。
羅士信見此對着馬夫善意的笑了笑。向他表明自己沒有惡意的,讓他放心。
也沒有特別的吩咐下去,這不擾民是他軍令中的第一條。雖然他不指望能夠訓練出一支如同岳家軍那樣能夠「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的鐵軍。但是最基本的約束還是管得很嚴的。如果在他眼皮子底下。還有人敢打擾百姓行路,那他這兵也就白帶了。
就在雙方彼此交錯的時候,馬車裏卻傳來了一聲叫喚:「怎麼慢下來了,不是說離朔方還有五十多里?」
馬夫趕忙低聲解釋。
羅士信卻停了下來,疑乎着策馬往馬車方向走了過去。
周邊護衛一個個警戒大起,神色間有些無助,帶着些許猶豫膽怯。其中一人卻勇敢的上前道:「這位將軍,不知有什麼事情?」他的聲音很大。聽起來底氣很足,但是尾音還是有些顫抖。
他叫何風。是長安一所車馬行的護衛,這天下雖然太平,但是遠行在外總有一些富家子弟擔心自身的安全。也就衍生了車馬行這個行業。車馬行出車出馬出護衛,保護富家子弟遠行遊玩或者出門探親。十數天前,他們接到一單子生意,讓他們將三個女子送到慶州。對方出手闊綽,是難得的大主顧。除了其中一個漂亮之極的少女,不適的催促他們趕路之外,很好相處。
這到了慶州,三個女子竟然直接找上了都督府,還讓請進了都督府里去了,他們背後沒少商議三個女子的身份,最終他們給請到了慶州驛館入主。本想着過了幾日,他們便能返回長安。卻不想那個漂亮之極的少女竟然叫他們在跑一探朔方。
最初他們一行人是言辭拒絕,但得知朔方已經是大唐的領土,又受到了金錢攻勢,忍不住的答應了下來。
想着那後不見尾,威風凜凜的騎兵隊,何風心底就忍不住的發怵,後悔懊惱,就知不應該來這趟。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向東家交待是小事,慶州都督府萬一追究起來,那他們應當如何是好?他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