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說。」
護衛低着頭:「不知主上在何處。」
「主上去看中暑的將士去了。」雁逸道,又問,「什麼事,先說來聽聽。」
「我們」那護衛小心地抬了抬眼,「我們覺得護衛里有兩個人,總鬼鬼祟祟的。」
「什麼?」雁逸眸光一凜,定了氣,「在這兒候着別動,我去尋主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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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麓城王宮,阿追好生「享樂」了幾天。
在軍營中住的那些時日實在悽苦了些,吃喝都從簡,沐浴也成了一樁難事。她還不好要求什麼,一則是戚王本人都與將士同吃同住,二則是一不小心動搖了軍心決計不行。
那些天便這樣忍下來了,待得回到青鸞宮來一回憶,這二者之間真是雲泥之別!
於是這幾天她都在有意地讓自己好好放鬆休息。上午抽那麼一個時辰的工夫安排安排烏村的事,下午花一兩刻為稚南給她尋的貴客占卜一番。餘下的時間,要麼睡睡覺、散散步,要麼在廊下支個榻,歪在榻上喝杯新制的楊梅汁什麼的。到了晚上,則心無旁騖地在湯池裏泡上半個時辰,泡得渾身舒服後就和蘇鸞一起栽到榻上,閒閒地給自己琢磨胭脂水粉的方子。
這種日子太舒服,阿追總一邊罵自己要「死於安樂」,一邊又心甘情願的繼續墮落。
這天卿塵主動請旨進宮來,給她帶了個話,說稚南為她接了樁大生意,但到底做不做,要看她的意思。
阿追從卿塵這兒將情況問了個大概,知道對方是南束王族,就點頭說讓稚南安心接就是了,反正現下戚國與南束是交好的。
而後自然而然地留卿塵一道用午膳,午膳之後,阿追照例出去散步,卿塵也隨着。
卿塵近來話都顯得很少,甚至有點刻意地避她。每每見了面,只要她不主動開口,他就一語不發地在旁邊裝石頭人。
阿追清楚是前陣子在軍營的事讓他心裏不痛快,對當下的情狀便順水推舟,犯不着為這個去責問什麼,她本也沒拿卿塵當供人尋歡作樂的普通小倌看。
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在廊下走着,踩過一幅幅陽光映過鏤窗投下的畫影。這迴廊是圍着花園建的,走在其中正能把園中草木石山當畫來賞,每一步的景致都不一樣。
有吵吵鬧鬧的聲音盪入耳朵里,阿追掃了一眼,瞧見有幾人在石山間追打,想是年紀小的宮人在玩鬧便懶得管,童心未泯地抬腳踩鏤窗印在地上的蝴蝶花紋。
「揍她!」又聽到一聲,阿追仍沒走心,胳膊卻忽被一握。
她一怔回頭,便見卿塵已停了腳,神色沉沉地望着假山那邊,便循着他的視線也看過去。
——假山旁的小道上,確是有幾個人在追打,但是挨打的儼然只有一個。遠遠的看不清長相,只能從服色看出是個宮女。被五六個人圍在中間,縮着身子硬扛拳打腳踢。
卿塵眼底輕顫:「國巫,能否有勞」
「你看不下去?」阿追瞭然而笑,不待他多說,便信步朝那邊去了。
她喝了聲「住手」,幾個宦侍停手一看,稀里嘩啦跪了一地。挨打的那個也爬起來跪着,喃喃道了聲:「國巫」
那宮女確實被打得不輕,衣衫上好幾處都破了,沒破的地方也蹭滿了塵土。身上的傷雖見不到,但額角的一塊紅也挺嚇人的。
這擺明了不是「打打鬧鬧」而已,阿追面色一冷:「怎麼回事?」
幾人好似心虛地靜默了一會兒,才有一人硬氣地指着那宮女道:「她偷東西,好幾回了!這回被抓了個正着還不肯還回來!」
阿追清冷的目光劃到那宮女面上,問她:「偷什麼了?」
只見那宮女攥着的手一緊,打着顫答說:「沒有,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是他們硬奪了去!」
她蹙蹙眉,並沒有多花心思在這場官司上的耐性,走上前兩步,手一伸:「拿來。」
那宮女臉色陡然一白,嘴唇動了動,明顯想要辯解什麼。末了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顫顫巍巍地抬了手,把手裏的東西交了給她。
阿追定睛看着手心裏那枚小小的平安扣,眉心皺得又深了兩分。
這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