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怎麼會被他聽見了的?青苔也沒察覺旁邊有人啊?
正想着呢,自個兒的脖子上就多了個冰涼的東西,李縉一頓,皺眉道:「你不說你是何人,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還挺硬氣?徐燕歸嗤笑,伸手掀開窗邊的帘子,將半張臉都露在外頭照進來的光線里:「我是相府的人,如此,你總該放心了吧?」
「沈丞相的人?」
「可以這麼說。」
皺眉想了想,李縉沉聲道:「既然如此,我想單獨見沈丞相一面。」
徐燕歸挑眉,思考了片刻,拎着他就出了府。
主屋裏的人都沒在意李縉去了哪裏,仍舊在聊女兒家的話題。
沈在野說是進宮了,其實卻在浮雲樓喝茶。看見徐燕歸把李縉帶過來的時候,還有些驚訝:「李丞相竟然沒在相府敘舊?」
「舊事無甚好敘。」在他旁邊坐下來,李縉一臉沉重:「倒是有話想跟沈丞相說清楚。」
優雅地捏着茶杯,沈在野側頭看着窗外的遠山風景,不急不忙地道:「丞相但說無妨。」
「沈丞相先前為難在下,是因為桃花吧?」
聽着這稱呼,沈在野眉心就是一動,微笑着轉頭道:「桃花是她的閨名,她現在既然已為人婦,丞相還是稱其為姜氏更妥。」
李縉氣極反笑:「姜氏便姜氏,看丞相如此言行,想必也是十分在意她的吧?」
「自然。」沈在野頷首:「畢竟是沈某的正妻。」
「既然如此,那沈丞相也必定不會對姜氏的生死袖手旁觀。」起身撩袍,李縉直接就朝座上這人跪了下去:「李某有一事相求。」
突然來個大禮,沈在野還是嚇了一跳的,挑眉看着他:「話可以好好說,李丞相不必如此。」
徐燕歸皺眉,在旁邊呆站着,想阻止,又不想阻止,糾結得臉都擠成了一團。
姜桃花中毒的事他一直瞞着沒敢給沈在野說,因為說了實在沒什麼好處。但今日聽見李縉的話,他覺得若是沈在野對此毫不知情,五年之後姜桃花突然香消玉殞,那對他來說也太殘忍了,還不如提前知道有個準備。
只是,萬一知道了之後也束手無策,沈在野會不會跟着絕望?
在他猶豫的時候,李縉就已經開口了:「姜氏被趙國皇后呂氏所害,身中劇毒,只能靠藥物維持性命,被皇后牽制。若是過了五年這毒還沒徹底解開,姜氏性命難保!」
瞳孔微縮,沈在野眯眼想了想,問:「那毒發作起來,是不是會疼得她打滾兒?」
「是。」李縉咬牙:「猶如萬蟻噬心。」
沈在野沉默了,眼帘垂下來,眸子裏的神色再也看不清楚,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李縉以為他會很痛心的,再不濟也該緊張一番啊,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反應,當即就忍不住皺眉:「沈丞相?您不擔心嗎?」
「何以見得?」沈在野淡淡地問。
這還何以見得?根本看不出半點擔心的樣子好不好?李縉站起身皺眉道:「這是關乎姜氏性命的,難不成我還會撒謊?不信你可以去問青苔,她定然是知道她家主子每月毒發有多痛苦!您既然是她的丈夫,又那麼在意她,怎麼能毫無反應?」
輕笑一聲,沈在野道:「你只管說要怎麼救她就好了。」
本來李縉是打算向沈在野求救的,畢竟他是大魏的丞相,位高權重,辦法想必也更多。然而一看他這態度,他反而遲疑了:「我說了,丞相會救?」
「那要看是什麼法子了。」沈在野道:「若超出沈某的能力之外,沈某自然也無能為力。」
好生冷血的人啊!李縉咬牙,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解藥在呂氏那裏,但她不會輕易給出來,尤其是姜氏如今會威脅到她的情況下,她隨時可能用解藥反過來威脅姜氏。我試過很多種法子,都沒能成功。」
姜桃花如今是呂氏手裏一塊很大的籌碼,自然是不會輕易放手的。沈在野沉思片刻,頷首道:「我知道了。」
就這樣就完了?李縉氣不打一處來:「我告訴你這個,是想讓你幫忙,不是讓你知道而已!」
「沈某沒說不幫。」沈在野皺眉:「丞相這般激動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