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稱「是」。謙卑的臉上,也沒有了一貫的高人一等的淡漠疏離。
繞着S市轉了一大圈,姚靜這才鬆了一口氣,得意洋洋的瞥向墨王,「剛剛後面一直有輛車跟着我們,但還是被我給甩開了。」
「嗯?」墨王驚訝的看着姚靜,「我怎麼沒發現?」
「就你這豬腦子,能想到什麼呀!你能想的,就是怎麼甩掉你家老爺子,哪裏會注意到後面有車跟着!」撇了撇嘴,姚靜繼續說道,「之前白芊芊發短訊過來,說你家老爺子派人到我住的地方去了,說吧,咱倆還能去哪兒?要不,我把你押送回去,換幾張票子?」
試探的語氣,問得墨王的心連同眉頭一齊皺了起來,「難道,我只值幾張票子?」
「你以為你值多少?」好笑的反問着,姚靜故意挑釁着怒火中燒還在蓄意強忍着的墨王。她心裏清楚,他心中的這把火並非自己點燃,他再怎麼發怒,也不會衝着她來。
「……」墨王無語的撇着嘴,幽幽的掃向姚靜。而對方,則是搖頭晃腦的哼着小曲,丟出一句讓他呷醋卻又不得不接受的建議,「要不,我們去秦壽家唄!」
「為什麼要去他家?」僵硬着發出乾巴巴的音節,墨王的臉上有些掛不住,「我的別墅還有房子不少,隨便挑一套出來住住,不就行了?」
「那當然不行了,你家老爺子都能把我住哪兒給挖出來,你名下的房產,還不得一間間都給挖出來?再說了,剛剛跟蹤我的那輛車,你有幾成把握不是你家老頭兒派來的?」漸漸堅定的眼神,讓墨王無言以對,只能抽抽嘴角,略顯艱難地同意了姚靜的建議。
車緩緩駛入秦家別墅,姚靜伸長了脖子眺望着。
選擇來這裏,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靜姨。
「靜靜,靜靜!」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的靜姨,翹首以盼的看着門外,直到姚靜走進來,這才喜得一下子蹦了起來,「靜靜,他騙人,說去接你來,結果自己跑不見了!」
一瞅見姚靜,第一件事當然是要在她面前先告秦壽的惡狀了!
「哎呀,姚小姐,你可算來了!」見到姚靜,就連秦壽家的僕人也開始幫腔,「你都不知道,少爺走的那天跟她說去接你,讓她乖乖坐在那邊等。結果,她就在沙發上吃喝拉撒睡,就這麼過了幾天,總算是把你給盼來了!」
一談起靜姨的執着,僕人連連搖頭,又無奈又憐憫的掃了一眼此刻正窩在姚靜懷裏撒嬌的女人。
從進門起,墨王的眉頭就在淺淺的皺着。
靜姨臉上可怕的褶皺讓他的心揪得死死的,年幼時開始,他就瀏覽過不少關於火災燒傷者的照片。那些可怖的傷痕連着他心裏的噩夢及傷口,總讓他觸目驚心,嚇得整晚整晚做着噩夢。
而眼前的女人,更是掀起了他內心中最為柔軟的,為人子女的酸楚。
鼻頭一酸,墨王沒有預兆的紅了眼,「這位是……」哽咽的聲音被低沉的壓了下去,吐出來的聲線磁性而沙啞。
一邊撫摸着靜姨的頭髮,一邊轉過臉看墨王的姚靜聳了聳肩,「不知道,是個很優雅的乞丐,被我撿回來,秦壽幫忙照顧的。她蠻喜歡我,總跟在我後面靜靜、靜靜的叫,所以秦壽給她取了個名字,叫靜姨。」
面目平靜卻紅了眼眶的墨王,有着稜角分明的剛毅臉頰,看得姚靜猛地一愣。在這一刻,她的心是柔軟的,「你怎麼了,別說是沙子進了眼睛,太假!」
見姚靜對墨王態度挺好,就連靜姨也湊了過來,「寶寶不哭,哭哭就不可愛了。」說着,還煞有其事的舉起手,摸了摸墨王的頭頂。
墨王不敢直視靜姨的臉,怕想起自己的小姨。那場災難的倖存者,被燒傷了雙手的倖存者。而順延往下想的結果,只會是想起自己那被火舌吞噬的可憐母親,惠允。
「我沒事,沒有哭。」握住靜姨的雙手,墨王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也忽略掌心古怪的觸感。臉,卻是朝向姚靜的,「你要不要跟秦壽打個招呼,說暫住在他這邊,我算租金給他。」
「你要不要這麼俗?」姚靜跳將起來,「我餓了,還是先無視你!」
說着,又親昵的牽起靜姨的手,「走,我們做飯飯吃去!」
另一邊,跟丟了姚靜的男人低聲咒罵着,然而卻又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