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期了嗎?
對於方晟赫,除了他這個名字和他是自己親爹這兩件事外,其他的,唐昀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所以當方晟赫不再出現後,唐昀心底除了划過一陣怪異的感覺外,根本泛不出更多漣漪。
不管怎麼說,唐昀覺得自己起碼賺了一頓飯。
撇開半路冒出個親爹這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兒,唐昀的生活倒也發生了點變化。
也許是在唐昀最需要同伴的時候,時旻毫不猶豫地跟上來給了他一次支援,又也許是唐昀終究不可能將自己完完全全當成一個喝過孟婆湯的新生者,他還是在這熱鬧和諧的日子裏生出了一種獨自沉重的孤零零感。
總而言之,這天之後,唐昀就將自己要遠着點時旻的計劃給完全擱淺了,非但擱淺了這個計劃,還有事兒沒事兒就愛上孤兒院裏找這個時旻這個小夥伴「玩耍」。
以唐昀的角度去解讀,他是抱着極大的赤誠來的。他算是看出來了,時旻這個「同伴」的內里是絕對住了個跟殼子不匹配的靈魂的,而他卻一點也不會掩飾,只能拿「不合群」來隔開自己和其他人的距離。
一時間覺得自己真相了唐昀,認為自己在改造和幫助時旻的道路上任重而道遠,尤其,時旻可不是個配合的學生。
起先唐昀來找時旻的時候,時旻還惦記着一點唐昀的小肥肉和毛刺頭的觸感,看在這兩樣事物上,時旻也願意搭理搭理唐昀,甚至有時候興起了,還會逗逗他。
但時間久了,時旻就覺得這個小胖子可不是個有眼力價的人,自己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示自己需要更多的私人空間和獨處時間了,這小胖子還是每天顛兒顛兒地跑來孤兒院裏找他。
時旻實在不知道小胖子的這種「蠢」真的熱情到底是從什麼地方生出來的,給吃了幾個冷臉都打消不下去。
對此,唐昀其實也發愁,因為他終於發現,時旻這個「同伴」對一棵樹的興趣比對他這個同伴可大得多。
自己只要稍稍打擾了一下他抱着樹睡懶覺,時旻就要給自己臉色看。完全不顧自己一腔熱血噴灑到冰天雪地里的那種寂寥感。
他覺得十分想不通,自己發現時旻這個「同伴」的時候,可是連着一個多月睡不好覺,各種揣摩揣測和陰謀論,就算最後驗證了時旻的「無害」,將他上升成「同伴」以後,自己也還是會偶爾做一些跟他有關的奇奇怪怪的夢。
可見,他心裏對這個同伴的熱忱度還是非常高的,唐昀像模像樣地給自己做總結,但是時旻怎麼就對自己這麼淡漠呢?
是的,唐大寶最近一直想不通這事兒。終於有一天,當他從時旻的眼中看到一種眼神時,他才恍悟——媽蛋,雖然他已經看透了時旻的特殊情況,但是時旻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情況。
因為他居然用那種「臥槽,你這個熊孩子,你怎麼還不回家,我要做點大人的事情,哪能跟你說」的眼神看了他。
說來也不知道是該說唐昀的演技實在高超,將各種屬於孩子的言行舉止扮演的已經渾然天成毫無破綻,還是該悲嘆唐昀的賣蠢太成功,他連着大半個月上趕着和時旻相處,並毫不掩飾地天天暴露自己,想以「同伴情」拉近兩人關係卻完全沒有效用。
當唐昀被這一現實劈得外焦里嫩時,他發現自己的夢境忽然變得更精彩了。
唐昀赤着腳站在大街上,腳底板竄起的寒氣讓他冷得一個哆嗦,他狠狠打了個冷顫後,搓了搓鼻子,揉了揉還有些發暈的腦袋,暗自嘀咕,「這夢越做越真實了,我怎麼感覺我上一刻還在尿尿呢。」
唐昀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好半晌發現周圍的情境沒有特別的變化,才傻愣愣地想着,「今晚這夢還真有些奇特,居然好半天不換場景了,往常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換到時旻那邊了……」
&嘞,反正夢也夢了,不如自己走過去看看得了,也不知道今晚能夢到他在幹什麼……」唐昀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赤着腳穿着睡衣在大街上遊蕩,宛若一個靜謐的幽靈,嗯,還是哥胖幽靈。
因為赤着腳,地面又實在是冷得出奇,唐昀花費了一點功夫才走到了孤兒院門前,他心裏不住地納罕今晚的夢境真實感太強,冷的觸覺這麼逼真。
正想得出神呢,忽然就透過大鐵門看到孤兒院裏時旻正靠着一堵牆氣喘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