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長歌沉吟一瞬,抬起頭來看向裴燼,「既然裴駙馬方才信誓旦旦說你們先舉行婚禮,那麼可有跟寧王和寧王妃商定了婚期?」
裴燼扁扁嘴,「長公主雖然是寧王和寧王妃的女兒,但她的婚事還不是得嘟嘟這個小皇帝做主,可嘟嘟哪裏懂得這些,所以說來說去,我要想順利娶得染衣,還不是得看皇叔皇嬸何時點頭應允。」
百里長歌一聽便笑開了,「昨兒個卿雲哥哥還說要早早獻殷勤讓我們將大長公主嫁給他,今日你又來求娶長公主,那你可備了豐厚的禮物?若是沒有卿雲哥哥的貴重,我可是第一個不答應染衣嫁給你的。」
裴燼一噎,無奈地看了百里長歌一眼,「那麼,皇嬸,敢問傅太子備了什麼禮物?」
「這個我自然不能說。」百里長歌揚起下巴,「你呀,還是再費些功夫罷,我們家這兩位公主可不能草草率率就嫁出去。」
「皇嬸說得不錯。」葉染衣一把推開裴燼拉住她的手,高挑眉梢,「裴燼,你口口聲聲說要娶我,誠意呢?」
「你想要什麼,這就吩咐來,我一定照辦。」裴燼目光灼灼看着葉染衣。
葉染衣想了想,「我要是說得出,你可做得到?」
「一定做到。」裴燼拍拍胸脯,「總不能讓你在皇嬸面前失了面子罷?」
葉染衣:「……」
「三天之內,我要看到一株花開灼灼的桃樹。」葉染衣道:「既然你說一定會做到,那便去吧,記得到時候搬到宮裏來給大家欣賞欣賞。」
裴燼:「……」
如今是寒冬臘月天,外面冰天雪地,本就不是桃花盛開季節,哪裏可能找得到花開灼灼的桃樹?
「你莫不是覺得為難了?」葉染衣歪着頭看他一眼,「方才這麼多人可都聽着你拍胸脯保證的呢!」
「不為難。」裴燼突然眉開眼笑,「不就是三日之內讓桃樹開花麼?總歸三日後你一定能見到就是。」
葉染衣聞言,暗自鬆了一口氣,眼風掠向百里長歌,「皇嬸,你覺得他這個誠意怎麼樣?」
百里長歌嗔她一眼,「是你嫁給他又不是我嫁,有沒有誠意你不會自己掂量麼?」
葉染衣一噎。
因這一番小小的插曲,幾人閒聊開來,有一搭沒一搭說着話。
半個時辰後,秋憐返回,附在百里長歌耳邊低聲道:「王妃,王府隱衛傳來消息,在蒼茫山腳刨出了跟隨安公子前去的兵將屍體並做了統計,並沒有找到安公子的屍體,國公和夫人當先得到了消息,第一時間騎馬出城前往蒼茫山了。」
手中茶杯一抖,直接落到地上摔成數瓣,百里長歌顫着唇,「你……說什麼?」
不過片刻,她眼眸中已經聚起一層薄霧。
西宮良人察覺到了不對勁,立即站起身來關切問道:「長歌,你怎麼了?」
「爹……安國公和安夫人出城了,說是要親自去找安如寒。」百里長歌緩了好久才完整說完一句話。
「無須擔心。」西宮良人默了默,「我這就傳信讓人前去支援他們。」
「可是……」百里長歌滿臉擔憂,夜極宮內部正在策劃搬遷事宜,本就是用人之際,更何況藍兮還在宮裏,如果這個時候隨意調動人手,只怕會不妥。
西宮良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擔憂,微笑道:「找到安公子要緊,旁的事你不必擔心,還有我呢,一切自有我安排。」
聽到他這樣說,百里長歌莫名鬆了一口氣。
西宮良很快讓顏倫出去安排好一切。
秋憐又道:「五小姐讓人來傳話說蕭將軍要帶她去一個地方,今夜不能來皇宮了。」
「又是不能來的……」百里長歌斂去眼眸中的失落,「既然不能來,那便算了,你去看一看葉痕何時過來。」
話音剛落,外面便傳來輕微腳步聲,一身月白錦袍的葉痕緩步而入,他唇角含笑,周身寒氣因那一抹笑頓時消弭於無形,那一雙像極了西宮良人的眼眸里,盛放着她的剪影。
寵溺,溫潤。
「我正想讓人去尋你呢!」百里長歌勉強笑開,但心中因為安如寒還殘存着些許抑鬱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