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雙讓世人為之驚嘆的美目。
難怪,難怪會有飛鶴驚落,難怪,難怪他會銀甲覆面。
擁有這樣的一雙眉眼,那被遮住的容顏,或許更是「驚為天人>
他不該出現在這裏,他該出現在高山之巔,該出現在雲煙之端,或者是出現在落雪的竹林,甚至該是九重天上……
臣子為之驚嘆,舞女為之止舞,歌女為之啞然,樂師為之僵指……
所有的秩序都亂了,除了聽到一聲抽吸聲,站在瓊瑜正殿角落裏的宮女似乎聽到偏殿裏一個茶杯掉落在地的聲音,心驚的同時感嘆道:「何人如此不要命了,這個時候還鬧出動靜來?」
不過,這個西秦秦王真是太讓人震撼了,這一身氣度,這一身風骨,就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一樣。
&麼都停下來了?」終於殿內有人開口打破了這一場寂靜。王美人笑得溫恭又嫵媚,「舞樂還不快奏起迎接秦王。」
這一聲「解圍」,說得如此坦蕩,說得如此「端莊」,讓在場人覺得她是皇上在後宮之中的得力助手,這樣的場合里的確需要一個聰慧的后妃來解圍,可她既非後,又非妃,一個小小的美人如此大膽?竟比那些后妃更顯「氣度」……
有心的臣子已然低頭望向皇帝的臉色。
卻見皇上依然是一副沉穩的模樣,不見動怒。於是大臣們在心驚的同時,暗自點頭,看來這個王美人不可得罪了,再靜觀其變吧……
可是君意難測,豈是四字字面如此簡單?
傅畫磬陰寒的目光直射像朝殿堂走來的秦王。沒有半分避嫌,甚至沒有半分顧全各自的顏面,他如此直視過去,就像要將這個秦王看穿一般。
白天含元殿前不曾近看沒有察覺到,但現在他們相隔不過四五米的距離,他覺得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很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到底是哪裏熟悉,在哪裏見過?
那道強而有力的目光,如同烈陽要灼燒萬物一般,仇人的目光向他直視過來,婁蒹葭強忍住心口那股要噴涌的幽憤,微垂眉目做出一個使臣該有的卑恭。
今日是秦國戰敗,且記下這份身為使臣,朝拜仇人時的屈辱。
緊抿的薄唇恰一鬆開,傳來近乎天籟的清潤嗓音:「姚主聖安,孤王舊傷復發遲來赴宴,孤王深感歉疚……」
他一開口,龍座上的人眉峰頓蹙,仔細的分辨起這聲音來,是,熟悉,連聲音也這麼熟悉……
一干大臣們屏住呼吸,過了好久,才聽到龍座上的男人,玄黑的衣袖微動了下,似乎換了下姿勢,方道:「秦王來洛陽途中遇刺,是朕護衛不周,秦王遲來朕豈會怪罪?來人!」
傅畫磬冷眼一睨站在身後的雲駟,雲駟微驚,舉步微僵硬,卻很快自自然然的走向前,在重華長公主身側擺上一張赤金臥虎靠背椅。
&王爺請坐。」皇上身邊的大紅人長喜公公細步走上前去,他伸出手供秦王搭靠,卻見秦王只是給他面子一般眉眼兒一彎,袖中手壓根未抬,淡聲道:「謝姚主隆恩。」
爾後他朝那赤金臥虎靠背椅子走去,在重華長公主身旁坐下,那風骨氣度,叫一干大臣們看直眼,以往當真不知西秦皇室有這般風骨之人,聽說西秦皇室各個美貌,重華帝姬,和這位「遮半面」的秦王就可見一斑了。
秦王的隨侍、禮官很守禮的站至秦王身後,自然也感受到了皇上看秦王的眼神很不一樣。
殿堂中的氣氛終於活絡起來,重華長公主朝龍座上的皇帝微微一笑,只有離她很近的秦王看到公主面上的淡淡紅暈。
見殿中有熱鬧起來,薄彥終於極不耐煩地開口:「瓊瑜殿尚宮何在?」
瓊瑜殿尚宮就在滿座大官身後的沉香長凳處坐着,當聽到那「小戰神」發話的時候,不免一驚,惴惴不安的弓腰上前,頭深低在胸前,柔聲開口:「將軍?」
薄彥將手中的酒杯扔在面前的桌子上,側目:「現在該做什麼,還用過來聽本座的指示嗎?」
那名尚宮一聽頓時惶恐的抬頭,如同被人敲打了一棒子,她立刻點頭:「是,將軍,下官知道了。」
&道了還不快去。」一聲厲呵之下,那尚宮已領着宮女從瓊瑜殿正殿退下,正殿外她抬頭吩咐宮人:「按照先前準備,還有幾支舞曲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