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祈禱。
她拿着槍走到一個男人身後,其他隊友也各自走到一個男人身後。雖然他們儘量腳步放輕,但還是多少有點動靜。聽到死亡畢竟。有些男人是用嚎哭的聲音來大聲祈禱,以減輕心中的恐懼。
程千尋槍舉起,這個男人突然用哭腔問:「真有天堂嗎?」
她淡淡地回答道:「有。」哪怕沒有,此時也說有,何必讓別人增加恐懼。
旁邊有人帶着恨意道:「那你應該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
「嗶~」程千尋開槍了,而其他隊友也都開槍了。
看着滿地的屍體,她緩緩回答:「我都去過。」
全部殺了,三面牆的入口又打開了,許多身穿着白色生化服的人拿着屍袋走了進來,依舊動作極快地將屍體裝進了屍袋內。隨後搬運出去。
「你們跟着他們一起出去,會有人幫你們進行心理疏導的。」長官的聲音又一次的響起,還是那樣的高冷、帶着輕蔑。
在1組結束時,一半的人對着玻璃。各種難以掩飾的情感在目光中宣洩而出。這種屠殺也是測試,還有沒有人性?
轉過了身,站在一片慘絕人寰的場地中央,此時此刻的心情很難表達。憤怒和仇恨有用嗎?
她猛地對着上面黑色玻璃誇張地一笑,隨後象冥界的瑪門總管瑪賽斯一樣,一手放在背後、一隻手高高地舉起。繞着圈,同時彎腰行禮。彎腰到九十度時,繞着圈的手高雅並帶着少量謙虛地往旁邊攤開,以示恭敬。
這個動作總覺得異常做作,但以這個姿勢來作為這場慘劇的結束謝幕,此時卻是最為恰當不過了。
隊友們看到後,沒有說什麼。也只有他們才知道,哪怕經歷再多,看到得再多,女人的心有時依舊是不理智的,需要發泄的地方。而且這樣做無傷大雅,一個聽從命令完成任務的瘋子總比出現反感的手下強。
鞠躬完,頭也不回地跟着抬着屍袋的白色生化服人員走。十五具屍體,屍袋輕的裏面裝的是孩子,屍袋重的自然是成人,花了那麼多心血、慢慢成長,卻在扣動扳機的剎那,一切付出都成了冰冷的屍體。
已經有人等在那裏,身後還站着六個全副武裝的正規軍:「將槍交給工作人員,跟着他們走,你們將會帶到單獨的房間休息一會兒,等心情平復後,會有心理醫生幫你們疏導。」
將槍給了旁邊上來穿着生化服的人,她淡淡地道:「我不需要疏導。」
「這是規定,麻煩配合一下。」對方沒有答應。
前面是全副武裝的正規軍,後面也是,五個人就這樣象是被押着般的送到了一處並排着很多門的地方。
隊友們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什麼,大家都保持着緘默。如果有隊友需要安慰,會開口說的。
開一扇門,就進去一個,隨後鎖上。然後是下一個。。。
進入了一間,身後的門關上了,鎖門時在安靜的空間裏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程千尋左右看了看,房間很小,很昏暗,簡直就象個牢籠。大約只有七平米的房間內,一旁靠着一張床,床是直接固定在牆面上的,而最裏面是最為簡單的馬桶和洗手槽,連鏡子都沒有,大約怕人砸碎鏡子割脈自殺吧。
走到床邊,手拍了拍,還挺乾淨的。於是她往上面一躺,閉上眼睛就睡。
「狗屎,麻的。。。」有人在發瘋,敲打聲音的聲音傳了過來。但很快就安靜下來,應該是1組的某個人。殺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別是槍對着手無寸鐵、甚至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孩子,會在良心上背負很大的愧疚和陰影。
幸好停下來了,否則要喊了,太吵。
躺在床上,卻睡不着,閉着眼睛滿腦子的胡思亂想。剛才發生的事情,反反覆覆地在眼前出現。還想起了第一次殺人。。。
從上面帶着柵欄的玻璃往外看去,天色越來越暗了。外面有了動靜,並有人喊:「什麼時候放我出去?」聽聲音,應該是1組的人。
有人回答了:「到時間就放。」
腳步聲和各種聲音一路過來,緊閉的鐵門下面「嗞啦」推進來什麼東西。她翻過身去看,是食物,一袋塑封好的例餐放在一個鐵盤上推進門下面專門設計的空槽。該吃晚餐了!
懶洋洋地坐了起來,隨後就光着腳去拿,她喊了一聲:「一份不夠,再給我一份。」
「唰~」一袋較為大號的例餐,很快的直接就推了進來,而其他隊友都又要了一份。
1組有人遙遙地罵:「還真是沒心沒肺,居然吃得下去。」
雷格爾火氣大,反罵了一聲:「有本事你不吃,餓死算了。」
「信不信我出來揍得你半死!」重壓之下正好無處發泄。
雷格爾卻冷嘲熱諷回答:「不信,要揍揍自己,難道你沒殺人?」
「好了,都少說二句!」戈登大聲道:「吃完早點睡,留下精力做其他事情吧。」
一下又安靜了,大家應該都開始用晚餐。
打開包裝,烤肉的香味迎面而來。沒有胃口,應該是所有人都沒有胃口吧。但她還是一點點地往嘴裏塞,機械式的嚼碎、咽下。不停地對着自己說:很多地方正在餓死人,能活着已經是幸運,只要東西能吃,就必須吃下去,更何況是那麼好的食物。
一頓飯吃得時間算是到這裏來最長了,反正有的是時間,等到外面的天全黑了,而透過門口洞的燈光顯得那麼明亮時,終於全部吃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