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才的午間新聞是一顆原子彈的話,那麼現在周副市長的當眾道歉,更是一記重型炮彈,所有調查組的大小官員,嘴巴都張成了形。
前來送別的下關縣幹警們,因為沒有時間去看午間新聞,周副市長猛不丁來這麼一下,頓時震驚得一塌糊塗,目瞪口呆。
周副市長是什麼身份?常務副市長,位高權重,主管全市八縣四區的政法工作,一直以來,都是除掉市長和書記之外的第三把手,卻突然之間,對着兩個階下囚隆重道歉,這說明什麼?
所有的調查組成員,除了蘇副縣長之外,都倒吸一口涼氣,看着王小石和林湘筠的眼光,都變得複雜起來。
徐副縣長臉色慘白,他萬萬沒有想到,在自己手底下蹦躂的兩個小螞蚱,周副市長竟然會如此隆重地當面道歉。
這說明這兩個小螞蚱絕對不是任人宰割的小蟲子,而是窮凶極惡的洪水猛獸。
不然的話,以周副市長的資格和身份,絕對不會如此卑微,就算他要表示自己沒有架子,也沒有必要如此自掉身價,失了身份。
想到這裏,徐副縣長忽然發現,本縣幾個副縣級領導,只有自己和蘇副縣長到了現場,縣長沒有到場,縣委書記沒有到,另外一個副縣長也沒有到。
按照常規來說,這麼重大的活動,本縣的錢縣長和縣委宋書記,是一定會到場的,畢竟市委周副市長已經到了。
這種違反常規的行為,讓徐副縣長心中隱隱不安,他們在迴避什麼?
市局黃局長也心中發慌,看着徐副縣長臉色蒼白,知道他也驚惶,當下強自鎮定,走到了徐副縣長的身旁,狠狠瞪了他一眼,低聲道:「鎮定點,慌什麼!」
林湘筠看着周副市長居然行了這麼一個大禮,心中一慌,趕緊扶起他,王小石似笑非笑:「現在道歉,總比明天道歉的好,放心吧,我官小,但是心胸可寬得很,不會和你計較的。」
周圍的人,聽着王小石這麼說話,都嚇得呆了,就算德坤市書記或者市長,都不可能這麼說周副市長。
林湘筠紅了臉,拼命給王小石使眼色,王小石卻仿佛沒有看見,看着周副市長,懶洋洋地說:「你當過兵?當過兵的人,腐味怎麼會這麼重?」
「嘿嘿,要不是這一則新聞,你恐怕也不會這麼快給我們平反吧?當兵的血性不見了,看風使舵,欺軟怕硬,市儈勢利倒是學得周全。」
周副市長已經四十多歲的人,聽着王小石像訓兒子似的教訓自己,卻什麼話都不敢說,反而有一種如獲大赦的味道,看得所有調查組成員,目瞪口呆。
訓完周副市長,王小石意猶未盡,轉過身去,看着徐副縣長,嘿嘿一笑,笑容之中,充滿譏諷之意。
徐副縣長被他看得心驚膽戰,看着他發笑,也只好陪着他乾巴巴地笑,心中暗暗叫苦,連周副市長都被他罵得狗血淋頭,不敢作聲,要是他劈頭蓋臉臭罵自己一頓,自己這張臉,可怎麼放?
誰知道,他剛剛裝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就聽得王小石呸地一聲,一口濃痰,直接吐在徐副縣長的臉上:「笑你麻痹,害民賊,你也配和老子笑,看着老子沒有倒霉,你特麼不服氣是不是?」
徐副縣長滿臉都是唾沫口痰,連退兩步,看着王小石憤怒的眼眸,不由得連退幾步。
到了這個地步,他性子再好,一股邪火也直往上冒:「王副局長,我知道你受了冤枉,但是這個決定,可不是我徐正一個人決定的,注意你的言行和素質,你這樣和地痞無賴,有什麼區別?」
王小石嘿嘿笑了兩聲,走近徐副縣長,懶洋洋地道:「老子是無賴又怎麼樣?老子不像你,媚上欺下,包庇黑惡勢力,殘害百姓,一臉道貌岸然,實則男盜女娼,老子是流忙,老子是無賴,但是老子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你也配跟我提素質?呸!」
他說着,又是一口濃痰,重重吐在徐副縣長的臉上,徐副縣長踉蹌後退,伸手在臉上胡亂塗抹,氣得胸口幾欲爆炸:「污衊!這些都是污衊,老子和你拼了!」
林湘筠知道王小石的性子,這貨沒理還要佔上風,無風亦起三尺浪,這下竟然宣佈要把他雙規,偏偏道理又佔在他這邊,周副書記鞠躬道歉,算是免了一災,但是徐副縣長之流的,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