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法控制天下的糧價,其中福建商會出力尤多。
而京西大族的不滿,就是來自於他們的地位、財富、權勢不斷下落,而且看不到未來。
只是中樞不會給他們機會了。解決了他們,被他們禁錮在土地上的京西百姓就能解放出來,分去一點好處,減少他們的怨氣,對京西、對國家都有好處。
要是再遲一點,京西百姓們被世族煽動起來,那樣可就平添許多麻煩。
麻煩……
也僅僅是麻煩。
韓岡回頭沖馮從義一笑,「不說這些了,走吧。時候也不早了。」
不知不覺間,太陽已西垂,懸於渭水水波之上。赤黃的光芒化作點點碎金,閃爍在河水中。
嗚嗚的汽笛聲,船頭劃開起伏的水面,滿載着煤炭的船隊正溯流而上。冒着滾滾濃煙的蒸汽船超越了一艘又一艘河舟,從河流的下游駛來,很快就消失在上游。
在韓岡充滿預見性的指導下,任何擁有足夠可行性的新技術,都能在關西得到最快的推廣。
京西尖銳的社會矛盾,只能用鮮血來調和。
並不都是蠢貨的京西世族,多半會借用最近天子駕崩的機會,猝然發難。而章惇,也當會提前做出決定。
福建商會會催促他的為了保持國中糧價的穩定,每年福建商會的損失就至少在兩百萬貫以上。要是一口氣放開糧價的漲跌,以福建商會所建立的銷售網絡,能把窮人的每一枚銅板都賺走。
但不論局勢向哪個方向發展,韓岡他都已經有了還算充分的準備,隨時可以應對最壞的局面。
勁風乍起,水上頓起波濤,岸邊蘆葦嘩啦啦一陣響聲。蒸汽船的煙柱一下被吹散,幾艘帆船斜斜的偏向一邊,船上水手大呼小叫,急着將船帆落下。
馮從義眯起雙眼,抬手擋着迎面而來的烈風,「起風了。」
&啊,起風了。」韓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