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看看老朋友。馮從義從他那裏聽來,說是『玉門關外的風景,只在詩書中讀來,卻一直無緣一見』,王中正當年甘涼路也走過了,不過到了肅州就回頭了,沒有繼續向西往瓜州、沙州去,當然也沒有去遊覽過古玉門關。
等他從甘涼路回來,將會由蘭州走青唐線,經過隴西返回關中。
這一趟,就算是全程走馬觀花,也要兩個月之久。走得慢些,在路上就得停下來歇一個冬天,等回京兆府時,說不定就要明年夏天了。
馮從義對此很擔心,這一趟西北游,莫說年歲如王中正這樣的老人,普通人在路途上奔波兩個月,也會大感吃不消。
但王中正堅持要去,馮從義也只能依從他的決定。背後派人一路飛馬傳信,將王中正要經過的州縣全都通知到,讓他們好生準備。
一想到王中正要一口氣走上幾千里,馮從義就想嘆氣,好生在京兆府休養該多好,就是要走動,也沒必要走那麼遠。
&說會首把子午鎮外的一座莊子送給了王太尉。」又有人問道。
王中正在京兆府有一座宅院,乃是出京前面時太后所賜。馮從義又送了他近終南山的一處田莊。
那座田莊在京兆府中名氣還挺大,望山臨水,風景絕佳。又有上田十餘頃,溝渠密佈、水車風車林立,每年的出產絕非小數,是韓家在京兆府最好的產業之一。但馮從義隨手就送出去了。
真要說起來,這手筆並不算小了,但雍秦商會的資深會員都能拿得出來。不過商人們對外付出好處,沒有利潤拿回來那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可是現在沒幾個能想明白,馮從義如此大方是準備拿回些什麼。
而馮從義只是想讓他兄長滿意罷了。
每隔兩三天就要互通一次信件,馮從義很了解他的兄長對王中正的態度,只是酬賞功勞,一座田莊還嫌太簡薄了。
當最後一個人走進廳中,四十七人坐滿了圓桌旁的所有座位,馮從義隨即就開始了今天的會議。
&必在座的每一位都還記得,家兄當年許下的諾言。」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會議的主題,其中有三分之一得到了馮從義的事先通報,保證能夠維持住會議能如願達成協議,所以馮從義沒有多做寒暄,幾句閒話過後,便直奔主題,「但是,有很多人都覺得家兄最終還是會設法留在朝堂上。所以我就直接說了,家兄從來不會食言而肥,更不打算用其他手段留在朝中。他並不打算愚弄世人,所以家兄他會在明年的大議會會期前,辭去相位。」
會議廳中立刻就沸騰了。馮從義的話就像比燒紅的鐵塊直接丟進水缸里一樣,一下就把眾人心中的憂慮和疑惑給引爆開來。
&是……如果你們了解過家兄的為人,就應該」
一直以來,韓岡辭相的事看起來都是在說笑。以韓岡的年紀,三五十年的宰相不做嗎?但誰能想到,這件事邯鋼一直記在心裏,而且在無人催促的情況下,主動要求離開。
這不可能不引起與會者的恐慌。
韓岡是雍秦商會最大同時也是最硬的後台,如果沒有他高瞻遠矚的指點,如果沒有他以自身的聲望集合各家豪門投入商會,如果沒有他在官場上方方面面的照顧,雍秦商會絕對發展不到今日的地步。反過來,雍秦商會在各方面都對韓岡和他的派系,竭盡一切的給予了巨量的支持,這使得韓岡能夠維持住他手下的那張網。
一旦韓岡辭位,被安排到其他地方任職,京師裏面做主的就是章惇了。那時候,不僅僅是京師,京外各路都會聽從章惇的吩咐,甚至作為韓岡自留地的關西,都難以抵抗宰相的命令。
因而馮從義在這些資深會員、商會理事的臉上,看到了不滿,甚至還有憤怒。韓岡的辭相,甚至可以說是對他們的背叛。
&公退下來後打算做什麼?」
&會留在京師嗎?」
&不是要回關西?」
七嘴八舌的詢問,差點就將馮從義給淹沒。
&一收這些不知所謂的問題。」一名副會首上來駁回了之前所有的疑問。他堅定的問着,「相公現在打算做什麼?」
此問一處,一切噪雜都消失了,韓剛打算做什麼,這是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之一。
而另一個問題,「相公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