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可大當然不會向他的父親隱瞞什麼:「這些曰子損失的斥候數量不在少數,急需一批新人來補充。」
「所以就看上了那群阻卜人。」折克行搖搖頭,卻不再就此事發表意見,而是問起損失的騎兵情況:「怎麼樣?他們是不是都是代州出身?」
「也有太原的。」折可大回道:「所以現在京營的那幾個指揮也被拉上去了。」
折克行的神色立刻難看起來,「金明池上那些耍百戲的能派幾分用場?」
京營禁軍,說是耍百戲,那還真是沒錯。比起馬背上的雜耍來,這世上還真沒什麼人能比得過他。折可大聽說過,若不是禁軍都受了身份限制,否則賽馬大會上的表演,也用不向遠在滄州的在勝州的黑山党項中挖人了。
並不是說這些阻卜人存在沒有好處,他們的反叛讓蕭十三根本不敢再調動異族來作戰,反而還得分兵盯着幾家不聽話的。
可是兩萬多阻卜人停在武州,這讓只有八千兒郎的折克行夜不能寐。而且糧草也是到了多少就吃多少,積攢不下來。萬一糧道被斷,就只有立刻突圍一條路了。
「為父幾次三番的要把這些阻卜人都調走,都被樞密將申請給壓了下來。」折克行嘆了一口氣。
折可大立刻道:「但之前的情況的確不能讓外人來。」
折克行也知道忻口寨當時的確很不穩定,有百姓、有敗兵,還有隨時可能出現的遼賊,再多了一群阻卜人,一點小衝突都能變成難以收拾的大亂子。
不過現在一山之隔的忻口寨,在韓岡的佈置下,早已經穩定了下來。並將周圍的城鎮鄉村都控制住了,同時一干亂源也被摘除。十幾家阻卜部族人數雖眾,可南下之後即便想要發難,也立刻就會被鎮壓下來。
十幾家部族的族長被招到了折克行的帳下,躬身靜聽着這位主帥的訓話。
折克行的訓話出乎族長們的意料,「韓樞密有意攻打代州,只是帳下缺人聽命。這可是難得機會,爾等究竟能不能在大宋站穩腳跟,就看這一回能不能讓韓樞密滿意了。」
「可是能親眼看到韓樞密?!」
「當然。那還能有假?而且不僅僅是韓樞密,立了功後甚至還能去拜見天子。那可不是遼國的皇帝,只收歲貢,沒有回賜。大宋的皇帝不一樣,只要你朝貢入境,送上貢品之後,就能得到一份豐厚的回賜,作為酬獎。」
這些消息讓族長們都開始感到興奮,身子也忍不住的顫抖。
「朝廷的銀絹夠打發他們這些人嗎?」折可大問着堂兄弟折可適。
他可見過不少部族,把朝廷的恩典當成了做買賣的好處。獻上去的土產,很快就有了回報,回賜很是豐厚,遠比看到的更多。國庫也由此而損失不小。但就在此時,折克行竟然用這樣的辦法來吸引阻卜人更加賣力一點。
折可適哈哈大笑:「足夠了。必要時,朝廷也會稍稍吝嗇一點的。吃一塹長一智,總要讓他們牢記朝廷的恩德不是他們斂財的工具。」
將一干阻卜族長打發了出去,折克行轉回來對兒子和侄兒解釋道,「此輩畏威不懷德,若是松上一星半點,說不定還讓他們以為我等好欺。」
「不過韓樞密的名號在遼國也是傳遍東西南北,想必他們也是聽說過的,定然不敢違命。」
「這幾人中之前就有兩個拜見過樞密吧?好像當時就向樞密請求給他們族中子弟種痘。」
種痘法在阻卜人那裏,契丹人為了收攏異族人心,也把種痘法當成了恩賜,這幾年在各家部族的族酋帶着子女上京後,都會為他們種痘。
雖說契丹人絕不會去宣揚韓岡,但各個部族又不是聾子瞎子,韓岡這位藥師王佛座下弟子的名號早就傳遍了草原。所以拜見韓岡時,幾位族長頂禮膜拜不說,提出的請求中就有一條是為族中子弟種痘。
「樞密怎麼回他們的?」折克行問道。
「只要聽話,立下功勳後,朝廷自不會吝惜賞賜。」
折克行雙手一拍:「說得好。這樣才對!哪有平白無故就把好處先送了人。」
「嗯。」折可大點頭,「骨頭只有在狗叼回獵物後才能賞出去,從來就沒有先給賞、後使喚的道理。」
聽到兒子的比喻,折克行也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