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本來想要落子,一聽謝志坤說起往日的事情,不由得想起了那一天的驚心動魄。
「謝爺爺,也就是我當初年少氣盛,要是年老一些,只怕未必敢那麼用藥。」
「是啊,曾經聽過一些心靈雞湯,有一句是這麼說的,年輕的時候,不要怕,年老的時候,不要悔。如果年輕的時候不去做一些驚世駭俗的事情,哪怕是明知撞南牆也要去撞,到了年老的時候,就沒有那份激情了。」
林源苦笑道:「謝爺爺,大多數時候,撞南牆的下場會非常慘的。」
謝志坤收起了笑容,凝重說道:「可是,有很多的事情,就是在撞牆的時候會生奇蹟。小林,當初要是沒有你撞南牆的勇氣,現在我們還能在這裏對弈麼?」
林源若有所思點點頭,繼續落子跟謝志坤戰鬥,忽然嘆口氣說道:「謝爺爺,這一回,我所要面對的,恐怕不僅僅是一堵牆,而是一個無邊無際,碩大無比的網。連季部長都無法協調下屬,我們一個民間的活動,能改變什麼麼?」
謝志坤忽然退了一手,在林源黑棋大龍咄咄逼人的攻擊下開始搭眼。
兩眼即可活棋,對於高手而言,最知道屠龍是件快意的事情,但卻是無比艱難。
高手的博弈,沒有說下定決心一定要屠龍的,而是要攻擊對手獲得利益。以為絞殺對方的大龍,只會讓自己出現越來越多的破綻,隨時可能被對手翻盤。
林源看看棋盤,謝志坤被分斷的兩條大龍,一條大龍出頭前景十分開闊,另一條大龍則是眼形非常豐富,強殺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縱觀棋盤,林源粗粗點目,兩人邊角實地差不多,因為說着事情,反而在沒有撈取實地的情況下在中腹苦戰,實際上,已經背離了最基本的棋理。
稍稍思索一下,林源重新把注意力回到棋盤上,開始搶佔大場。
「呵呵,小林,技高一籌啊。在中腹跟我絞殺一陣,然後華麗脫身,我未必有把握殺掉你的一條大龍,你卻是脫先搶佔大場,我的先手之利,已經被你佔去了。」
「謝爺爺,今天的對弈,好像是一場笑話,但也讓我產生了不少的深思。就像您和我對弈,我看到您在中腹落子,總是擔心這個子產生什麼樣的影響,然後就是必欲除之而後快。在這個過程中,背離了基本的圍棋原理,好在亡羊補牢,不然,我們可真的要貽笑大方了。」
謝志坤放下了棋子,嘆道:「小林,你能想到這些就好。你所面對的,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繁雜局面,這個局面,就是橫亘在中醫展道路上的荊棘,不去破解,是永遠也不會消失的。所以,你要做一個趟雷的人,我倍感欣慰啊。」
說着,謝志坤輕輕點點林源最後的一顆落子說道:「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都想着弘揚老祖宗留下來的中醫,我們因為太熱愛這東西了,所以我們總想着一口吃個胖子,但到頭來卻現,急功近利,好高騖遠只能會使我們越來越背離初衷。」
林源點頭道:「是啊,總想着一步實現跨越,等到想要動手的時候,才現,這一步實在是太遙遠了。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不謀一隅者,不足謀全局,謝爺爺,我倒是有想法,但不知道您會不會支持。」
謝志坤朗聲大笑,一推棋盤說道:「不下了,林源,你倒是說說,有什麼想法?你這個不謀一隅者,不足謀全局,可是說的我有點心痒痒啊。」
「謝老,若想弘揚中醫,必要得人,我們中醫人是有着極高的道德情操和做人底線的。不過,拿這東西去勸導同行接受我們的規矩,恐怕是不行的。我覺得,要想讓大家統一思想,就必須要有利可圖才行。」
「這個想法不錯啊,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中醫人再怎麼道德高尚,也是食人間煙火的,無利可圖,餓都餓死了,還談什麼弘揚中醫?」
林源一看謝志坤比較認同他的觀點,馬上就給他解釋,當前,中醫派別森嚴,同行之間爭名奪利的現象不在少數。給這些人制定什麼標準之類的,恐怕會被這些人嗤之以鼻。
能夠讓大家共同接受的,就是制定出來的東西讓大家都能夠有利可圖。
目前廣雲的白家,其麾下的百仕集團是南方最大的製藥集團,其他的章家,王家,還有侯家,雖然沒有白家這樣巨無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