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眼睛迸出一道黑縫,握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
「聽說過夏侯太子親手射殺北宮檀妃嗎?」白初壓着嗓音。
於石頭冷笑。
「被害的那位太子妃,是白某的主人,丘檀二妃與夏侯太子有殺妻之仇,與白某有殺主之仇。有些仇,早算晚算,早晚會算。而丘城主有意將丘娉婷嫁進雷府。」白初的聲音,低郁,緩慢。
於石頭那雙灰色眼睛漸漸起了變化,越來越黑,越來越亮,黑亮得仿如發光的曜石,然後,緩緩放下雙手,一轉身,向觀禮台跑來,深深一躬,行大禮,大聲道:
「小人認輸,願隨太子殿下!」
觀禮台上一片譁然。
白初攏攏袖,不緊不慢走上觀禮台,站在夏侯雲身後。
燕明睿笑道:「阿初厲害,不戰而勝。」
寰王招於石頭近前,問:「於石頭,北夏男兒可沒有不打就認輸的。」
於石頭躬身:「小人認輸,願隨太子殿下。」
寰王:「給個理由。」
於石頭再躬身:「太子殿下龍章鳳姿,氣宇無雙,小人心悅誠服。」
夏侯雷大怒:「慫貨,不打就認輸,當本府稀罕你!」
蘇伯顏拉住夏侯雷,搖搖竹扇:「四殿下,注意風度。」
宋丞相拈鬍鬚,笑道:「四殿下年少,可以原諒。」
夏侯雷又氣又委屈:「父王!」
蘇夫人放下茶碗,用絲巾掩掩口:「大王,妾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寰王笑意淡淡:「講。」
蘇夫人:「自古兄弟相爭失和,於家,於國,都不是吉兆,這於石頭,不用也罷。」
「蘇夫人慎言,」夏侯雲施施然道,「本宮與四弟確有相爭,這失和之說,本宮不知從何說起。於石頭是今年鸞城大會的頭名,蘇夫人說於石頭不可用,這是要讓鸞城大會失信於北夏嗎?父王御旨,兩局賭輸贏,定於石頭去向,蘇夫人說於石頭不可用,這是要讓父王失信於天下嗎?」
蘇夫人揉緊絲巾:「太子殿下危言了!一個於石頭,也敢當北夏,當天下,成什麼了!」
夏侯雲起身:「人無信不立,父王,兒臣累了,先告退。」
寰王眸光深黑:「你想怎麼用於石頭?」
夏侯云:「兒臣的黑鷹特戰隊。還缺個領隊,如果比試結果滿意,於石頭可任。」
寰王一揮袖子:「去吧。」
「且慢!我朝勇士向貴國太子挑戰!」
觀禮台的外事座處站起一片。
宋丞相瞟了瞟新任李典客,微一搖頭。
李典客離座,與寰王見禮後,面對來人,道:「譚使。此言不妥。」
夏侯雲坐回座位。於石頭緊抿着嘴,站到白初身旁。
來人二十七八歲,頭上戴着嵌珠金冠。身上穿着件滾花袍,外披繡花五彩坎肩,腰裏繫着寬邊錦帶,錦帶上鑲着二十四顆珠光圓潤的上好北珠。手按佩劍,貌似恭敬。眼裏卻有桀驁之色,微微一彎腰,朗聲道:
「東夷使臣譚誠見過北夏王!」
寰王舉手示意:「免禮。」
譚誠:「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