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決定。兩看相厭的,你們讓她走不出她的院子便可。
紫薔解下斜背的藥包:「少主,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穆雪:既知不當講,那就別講。
紫薔脖子一梗,道:「奴婢不懂少主為何這樣苦着自己。奴婢知道,少主不肯再見太子,可是,報穆家的仇,與見不見太子,有什麼關係呢?少主折磨自己,太子遠在龍城,不知道,不心疼,奴婢心疼!阿初阿次,阿黃阿綠,個個心疼!」
穆雪握緊雙拳,指甲劃破掌心,苦嗎?皮肉苦,怎及心苦,皮肉苦能減一兩分心苦,也能好過一點。半晌,打手勢:
殺害穆家全族的,是承乾皇帝,是百官之首丞相司禮,是承乾皇帝的授業老師高照。我們假冒北夏使臣,走進咸陽宮,你們認為,還能全身而退嗎,咸陽宮不會放走任何刺客,咸陽之行,拼死而已!我拉着你們一起走上死路,因為你們也是穆家人。將死之人何必連累旁人,我和他的死別,是註定的!無論什麼,我都受得了,忍得住,看得開,你們,不要多事!
白初默然許久,道:「屬下問過鐵礦上的東夷人,關於紫蓮花,都沒聽說過,這毒該怎麼解,更沒人知道。」
穆雪想了想:可能只有在東夷王宮,才能探知一二,罷了,於家那邊有什麼消息?
白初:「見過於耀的父親,約定兩天後見於家家主,依屬下看,於家落魄百年,子弟依然眾多,把於家子弟練成特戰隊,只怕是一把雙刃劍,能傷丘家,也會尾大不掉。」
穆雪:以後的事,我們就不考慮了。
…
白初心頭微吁,以後的事,是好是壞,都有雲王兜着了。
夜空裏,星暗,月不明。
……有輕輕的馬蹄聲傳來,「嘚嘚嘚」黑夜裏格外撥動心弦,穆雪隱約看到一匹馬輕快而來,火紅的長鬃飄拂着似燃燒的火焰,啊,是紅鬃馬追月!追月耳豎眼斜,尾也不停地揮擺,不住地用它的頰鼻來挨擦她,顯得無限親熱。她撫過它長長的鬃毛,在它耳邊輕輕道:「追月,追月,久違了!」追月好似聽懂了她的話,更親熱地向她靠過來。穆雪抓韁在手,飛身上馬,追月長嘶一聲,奮起四蹄飛馳而去,很快馳入草原。
四野茫茫。穆雪緊緊貼伏在追月的馬背上,又一匹馬斜刺里穿射馳來,那馬鬃毛飛飄,四蹄騰起,勢欲凌空而來,正是天馬,馬上的騎士那矯健的英姿,和那龍騰虎躍的氣勢,舍夏侯雲還能有誰!
穆雪怔怔地望着越來越近的夏侯雲,想躲開,想逃走,又想撲上去,是喜,是痛,是舍,是求,種種情緒猶如困獸一般左衝右突,直欲在心**裂開來。
說時遲,那時快,夏侯雲縱馬來到她的身邊,伸出強壯的臂膀輕輕一摟,不由她掙扎將她摟過馬去,讓她橫坐在他的胸前,他在她耳邊低低呼道:「丫頭,丫頭,我來接你了!」
穆雪茫然道:「接我?去哪裏?」
夏侯雲笑道:「你是我的女人,是我在宗廟滴血以誓的妻子,我來接你,當然是和我一起回龍城,回長安宮,我們一起把天狼山變成北夏的聖地!」
穆雪側過臉來望着他,望着他那雙眸中一抹異藍的閃亮眼睛,含淚而笑:「我隨你走了,穆家怎麼辦?」
夏侯雲雙臂環抱着她,柔聲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上天讓我們相愛,不是為了讓我們分離的。」轉過她的臉,低頭吻上她的眼睛,吻去她眼中的淚。
穆雪緊緊抱住夏侯雲的腰,從他身上散發出屬於北地男人的汗味、酒味、馬革味和草原的清香味,這些她所熟悉的味道,隨着他灼熱的呼吸沁入心頭,激起一陣無法抑制的心馳神往,多少屈辱,多少苦難,多少思念,俱消融在他深情的親吻之中。
她半睜着眼,含淚凝視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那麼黑,那麼亮,那麼深深地凝視着她,似乎蘊藏着無盡的秘密,像——海上的日出,原始的森林……
然後,她說,夏侯雲,我懷了你的孩子了。
穆雪悚然驚覺,睜大眼睛,望着破敗的石屋屋頂,不知不覺,淚水恣意。
自淪落雁棲城為奴,她沒有流過淚,對父母兄嫂的懷想,對夏侯雲的思念,心裏是苦澀的,眼中是乾澀的,竟如深山古寺里久已乾枯的老井,無一
205 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