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偶遇

大兵壓境,不得已忍痛割愛,送丘嬋娟去東夷江京。那些侍女,是陪去東夷的。

    穆雪很震驚。夏侯雲真的向東夷屈服了嗎,未必。隨後的傳言紛至沓來,有說夏侯雲殺了丘嬋娟的孩子,有說丘嬋娟不堪受辱胎死腹中,更多地為他們賢良淑德的大翁主鳴不平。

    穆雪撫住自己微隆的肚子,嘆口氣。十月的例行巡幸,在龍城發生大災後,怕是要取消了,很多事,還得靠自己。

    丘碧珠則在心裏為自己慶幸,為丘嬋娟幸災樂禍,東夷王,檀妃的父親,至少四十歲的老男人了吧,她的臉上卻不露半分,在丘娉婷面前,在丘家人面前,恭恭敬敬,低眉順眼。

    丘娉婷心情大好,努力地進行康復治療。

    數十次餘震後,時入中秋,茫茫草原,連綿綠草泛起了金波,在穆雪讓丘碧珠偷偷準備竹片、木塊、素帛,製作大風鳶的時候,丘碧珠得到新的消息。

    入夜,稀稀落落幾顆星星遠遠地掛在天邊,圓月隱現在灰色的薄霧裏,霧瀰漫,大地空寂無聲。

    穆雪細心地照顧着那些溫順的羊,似乎她只有在照料別人時,才能忘記自己心裏的、身上的痛苦,這個世上又有誰願意接受她這個醜陋、古怪、又殘廢的人的照料呢?她只有將這雙溫情的手加在牲畜的身上。

    她的臉,從惡瘡到紅疙瘩,到粉紅斑塊,到鼻翼至前額形成大片紫色瘀斑,冷不丁嚇着每一個看見她的人。

    現在。羊群已經入睡。

    陰沉霧色下,她是如此的孤獨,如此的淒涼,呆呆地坐在那裏,目光寂寞而超然,顯出一種木然的不在乎,不在乎身受的種種刑虐苦役。不在乎有多少瞧她的厭惡神色是風刀霜劍。

    竹片在她手中的刀下。變成細長的竹條。

    丁四寶掛上馬燈,點燃一小堆火,扔幾枝驅蟲草。掛起煎煮狍子骨頭的瓦罐,坐在穆雪的對面,把剪好的素帛糊上彎好的竹條,拿針線細細縫合。

    啞奴說。丘家看得再嚴,想跑還是有機會的。等到天寒地凍。雁棲湖變成一片冰湖,就可以以冰面為海,以滑車為船,以風鳶為帆。以風為力,她們就能逃出丘家的地盤,脫離丘家的控制。

    多麼神奇又多麼大膽的想法。簡直是天外飛仙!


    等到冬季,又有什麼不能等的。她已經等了二十多年。

    啞奴,她究竟是誰?為什麼她對自己的過去隻字不提,為什麼丘碧珠對她的來歷諱莫如深,為什麼明明深愛腹中的胎兒,卻隻字不提她的丈夫?

    一日日過去,再沒人半夜來找她,啞奴更加沉默,偶爾可見她的雙眼充滿血絲,隱有哀愁,卻從未見過她的臉上流有淚痕。

    丁四寶只覺得這個並不真啞的啞奴,撲朔迷離,神秘得像半夜飄起的歌。

    丘碧珠來了,神態略些興奮,又有些沮喪。

    「娘子,今天我集市,見到一個人,苗……藿。」丘碧珠把「妃」字咽回肚子裏,讓丁四寶聽到,又要一頓猜疑。

    穆雪劈着竹片。

    「她身邊有一個人,是……白小哥。」

    穆雪一怔,迅速抬起頭來。

    「的確是白小哥,奴婢顧不得苗藿,一直跟着,被白小哥發現,拎着衣領進了茶寮。白小哥不認識奴婢了。」

    白天,丘娉婷想吃新下來的桂花酥糖,着丘碧珠去集市。相比原來的雁棲城鱗次櫛比的街市,這片集市相當簡陋,以帳篷、布幔取代鋪子,兩個月下來,人們的臉上總算有了笑容,集市也漸漸熱鬧。

    丘碧珠邊找邊逛,忽然看見布幔支起的茶寮里,坐着四個人,還都認識,白初,綠薔,苗藿,香瓜。一見白初和綠薔,丘碧珠火大了,還以為這兩人死在大地動里了,忍不住就衝過去,喊「白小哥」、「阿綠」。

    綠薔睜着眼看丘碧珠,眸子轉了轉,道:「不該這樣的。」

    在丘碧珠的異色里,綠薔始終重複這五個字,似乎除了這五個字,別的都不會說。

    苗藿辨認好一會兒,不確定地問:「你,是丘妃身邊那個侍女?你怎麼在這兒?」

    丘碧珠臉白了,她才是北宮逃奴啊,這要被抓回北宮,丘嬋娟不把她賣進教坊,也會再找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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