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要人侍候洗沐,輕喏一聲,略有遲疑,道:「七郎君來了,少主有什麼不適,七郎君在花廳等。」
「還好。」
紫薔退出淨室,望一眼自家少主渾身滴水,哆嗦不止,雙拳慢慢地握拳,輕掩了木門。
穆雪跨出石瓮,又抹抹臉,一時有些發懵,遍體寒涼,寒透骨髓,她顧不得再想,脫去衣裳,泡進熱水裏,打個冷顫,雙手抱住肩。
阿薔死在長安宮裏,出宮後襲擊不斷,轉眼回到北宮了?誰脫了她的外衣?為何把她放在涼水裏?
石破天驚。她施用了兩敗俱傷的劍法。
穆雪把住自己的脈門,嘆了口氣,果然內力散盡。咬了咬唇,唇瓣作痛,有一股淺淺的血味,穆雪呆了呆,胸口傳上異樣的痛感,心中凜然,忽地站起身,低頭看,只見雪白的肌膚上佈滿了青痕紫印。
穆雪跌坐桶內。可能是體質與常人有異,她全身的皮膚,輕微磕碰便能青紫一片,所謂的外傷曾嚇得父母不敢讓她習武。
這一身斑駁,是指印?是咬痕?她,這是被人污了?被人污了!
想起來了,她被兩個金袍人劫持,夏侯雲想追,卻跌下屋頂。
紫薔說,七郎君來了。是穆英把她從金袍人手裏救下來的,穆英救下她的時候,她已失了清白,所以紫薔才哭得兩眼紅腫。
一聲哀吟從胸口裏衝上咽喉,穆雪緊咬唇,沒讓自己哭出來,閉上眼,兩行如聯珠般的淚直滾而下。
花廳外,臨近花牆的合歡樹下。
「阿紫,有什麼話不好在人前說,你把我叫到這兒來?」
紫薔忍着怒氣:「七郎君,奴婢問你,少主真的中了那種叫春風的毒嗎?七郎君還把少主交給了夏侯太子?」
穆英嘆氣:「你這是不信我的話?你是阿雪的侍女,好言勸阿雪,誰也不想那個樣子。那是迷情毒,她中毒已深,我不把她交給夏侯雲,還能找別人嗎?你當我樂意讓誰佔了阿雪的便宜?沒辦法了!」
「可是,夏侯太子叫奴婢進去侍候少主,奴婢看到少主在淨室的涼水瓮里,夏侯太子說,得等少主自己醒,毒才算全解了,奴婢眼睜睜看着少主泡在涼水裏,這麼冷的天,那麼涼的水,奴婢……」
穆英神色大變,抓住紫薔的雙肩:「你說什麼,阿雪一直泡在涼水裏?」
紫薔被搖得發暈,說不出話,直點頭。
穆英鬆開紫薔,轉身向寢殿跑去,踹開寢殿的門,燈光熠熠,夏侯雲衣冠整齊,屈坐在食案前,慢條斯理地吃着小餐。
穆英容色黑沉:「沒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刻,枉我妹妹為你拼了命!原來在你眼裏,她的命根本無足輕重!」
夏侯雲手撫胸口:「阿雪多次救我,我從不敢忘記她的大恩,我只恨自己無能,生生受着她的恩情,但有一天我可以了,她有驅使,我絕不推延!」
「夏侯雲,我跟你說過,阿雪真氣渙散,養三個月都未必養得回來。這個時候她的身體最為虛弱,你竟然將她放在涼水裏泡,你這是要她的命!風傳你不行,你要是真不行,為什麼不說!別跟我扯什麼君子行為,你當她願意中那下三濫的毒,你當我們穆家人非得求着你當解藥嗎?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配得上阿雪嗎?阿雪要有個好歹,夏侯雲,你就等着進天狼山餵狼吧!」
夏侯雲緊抿着嘴。
「吃吃吃,我讓你吃!」穆英一腳踹翻食案,探手揪住夏侯雲的衣領,一拳打上他的臉,「打死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打死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穆雪聽着外面乒乒乓乓的打鬥,心裏一片茫然。原來她中了毒,她和夏侯雲到底落了夫妻之實。穆英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夏侯雲吃干抹淨不認賬?
「欲留無計去難成,何處是歸程?冷風吹落淚,寒夜人無寐,我夢常懷舊,我心濃如酒,夢裏依稀溫柔在,蹉跎世事多無奈!」
穆雪捂住臉,低低喚道:「張寒,這仇恨太重,你何苦留在咸陽,你要是還在我身邊,我沒這麼累!張寒!罷了罷了,短時間潛回咸陽,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一起逃亡!」
拿棉巾擦乾身子,拿過衣架上的衣裳,一件一件穿好。
當年秦夏對抗,穆英到龍城潛伏,如今穆家已亡,穆英留在北
146 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