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切。
她搬來個小凳兒讓江年錦坐,江年錦剛坐下就瞧見屋外「嘩嘩嘩」的湧進好些人,都是街坊鄰居。
聽溪說過,她和她母親住在這裏的這些年,沒少仰仗街坊鄰居的照顧。
江年錦也看得出來,這些人眉目和善,都是好人,要不怎麼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呢。
一陣陣笑聲里,江年錦聽到有人在問聽溪,這段時間都是去哪兒了,怎麼這麼久都不回來……都是些家長里短的問題。
忽然,有人把話題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這次是帶男朋友回來看看吧。」
他也來了興致,扭頭想看蘇聽溪怎麼答,可是她還未來得及說話,話茬又被其他人接了過去。
&溪你男朋友長的可真好看。」
聽溪的臉很明顯的紅了,他的目的似乎也達到了,他沒在繼續看着她。
江年錦站了起來,想往屋外到處去走走。
跨出門欄的時候有人在說「你媽要是看到你這樣,得有多高興喔。」
全程,蘇聽溪的聲音都很小,小到他壓根就不知道她有沒有說話,還是一直在聽別人說。但是她臉上的神色能讓人辨出快樂。
這樣就夠了。
出了聽溪家門口,一直往東走有一條小溪。
他走着走着就過來了。溪邊的那塊巨石上有三個火紅的大字,玉梨溪。
涴衣的婦女蹲在那棵大柳樹下,清脆的聊天聲和笑聲乘着風朝江年錦撲過來,他的心情卻沒由來的沉重起來。
阿府說「蘇小姐,很可能是蘇氏抱來的棄嬰。」
久家老太太說「是在溪邊出生的吧,真是人如其名,一樣水靈。」
這些聲音撞在一起,漸漸的蓋過了那些歡愉。
關於蘇聽溪的身世,一直都是籠在他心頭的一片烏雲。除了羅冉冉,他在這件事情上,也顯得格外被動。
作為一個旁觀者,他尚是這樣的不可接受,更何況是蘇聽溪本人。
他不能告訴她的,至少平白無故的不能。
也許,這得是他必須藏在心底一輩子的一個秘密。當然,前提是知道這件事的所有人都能沉住氣。
可是,讓他氣餒的還有,他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知道這個秘密。
他總是這樣,縱然無邊的法力,可一遇到蘇聽溪的問題就變得束手無策,太在乎她的感受,反而讓所有與她有關的決定都變得畏手畏腳。
&那個女人是誰啊,看起來不像我們這兒的人。」
&說溪岸對面的那個女人吧,肯定不是我們這兒的人,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太太。」
&說她來這兒幹什麼呢?這兩天天天都能見到她,默默的站一會就走了。」
&知道呢,有錢人的心思我們怎麼知道,也許就是瞅着這裏風景好。」
「……」
那些涴衣的婦女端着木盆挨個從江年錦的身邊經過,江年錦往溪岸對面望了一眼。
果然,那裏站着一個婦人,遠遠的看不清臉,可是他看得清她身後那輛車。
那輛車,當時還是他派人送去的……說是給她代步用,其實,不過就是為了討她歡心。
她正望着眼前的小溪,怔怔的出神。
江年錦的呼吸滯了滯。
&怎麼忽然跑這裏來了?」身後傳來了蘇聽溪的聲音,帶着淡淡的抱怨,但聽得出來她還是很開心。
江年錦又往對岸看了一眼,快速轉過身去朝她走過去,他抬手輕輕的捧住了她的雙頰穩穩的吻上她的唇。
&她的一聲驚呼淹沒在他的唇齒間。
聽溪揪緊了江年錦的衣襟,他吻得好深好深,深的她快要透不過起來,只能閉着眼睛軟在他的懷裏。
哪怕心裏百般不願意,可她也沒有力氣推開他。
江年錦恨不能永遠這樣將她抱在懷裏,好替她擋去那些殘酷。
身後有車子發動駛離的聲音,他心裏的大石悄悄的落了地。
聽溪終於推開了他,得了一絲喘息。
他抹了一下唇角,似乎還在出神,聽溪沒由來的更氣。
這人,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
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