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身邊的大漢:「我認識他,是我二舅子。」
「帶過來。」趙淑吩咐梁溪。
梁溪是練武的人,普通人哪裏是對手,那大漢還沒反應過來,人已被帶到趙淑面前。
趙淑抬劍,散發着冷光的寶劍搭在他肩上,然後對方才接話的男子道:「只要你供出他的妻兒父母,本郡主做主,送你們去北京,給你宅子銀子,你若不信,我可對天發誓。」
「你……你要對我的娘子做什麼?」大漢看來還是個疼妻子的,此時已嚇得面色慘白。
「做什麼?」趙淑慢條斯理的道:「自然是殺了泄憤,怎麼樣?」她回頭看向那男子,「只要你供出來,我立刻對天發誓,一定給你一家子一條活路。」
「你要知道,江南有了瘟疫,瘟疫知道是什麼嗎?會死人,死很多人,一個村一個村的死,你不想死吧?看你還年輕,應該還沒活夠。」
她的話,仿佛有魔力般,能誘惑人心。
「我供,我供,貴人,我願意供出他的家人,不知能不能送我和我家相公去京城?」有一婦人忙不迭的跳出來,希冀的看着趙淑。
大漢與婦人似乎認識,他不可置信的道:「劉嬸,你怎麼能這樣?」
「你們家才幾個人,我們家十好幾口,這買賣划算,二柱子,清明嬸兒給你燒紙。」婦人平日裏想來也是個遭人恨的,但此時誰也沒指責她,有人甚至還為沒搶先一步而懊惱。
趙淑收了劍,拍了拍大漢的手,指着那婦人道:「看到了嗎?這才是妖孽。」
大漢羞愧的低下了頭,趙淑已不去理他,不過是受人煽動蠱惑,又迷信的人罷了<="l">。
「天災面前,不思如何熬過,卻要燒死愛民如子的太子,你們與妖孽有何區別?」她的聲音很大,幾乎是吼出來的,帶着女聲特有的清脆,卻將所有人都震住了。
「日子是自己過的,天上不會掉餡餅,遭逢大難,本該團結互助,共度難關,而你們呢,聽信謠言,聚眾鬧事,若今日不是太子在此,而換做一個暴躁的人,你們自己想想,你們的下場會是什麼?」
「會是身首異處,會血濺當場,為何要將莫須有的荒唐事強加在太子身上?你們罵他,他不還口,打他,他不還手,試問,自古哪有這樣的太子?他是堂堂太子,一國儲君,你們是什麼?是庶民!他如此愛護你們,還有什麼不知足?難道要在暴政下過活才滿足嗎?」
大家都是被恐懼和挑撥喪失了理智,此時聽了趙淑一番話,都覺得很有道理,同時心中升起一陣後怕,他們剛才竟然要燒死太子。
不過,有人還是很擔心,揚了揚手裏的鐵塊道:「這又如何解釋?」
君權神授,要如何解釋?說是假的?不能說,統治階層不允許,說是真的?那必然也不能說。
「東西給我看看。」她方才狠辣而又輕輕放下,讓百姓們沒那麼恐懼了,加之心中多少有些羞愧,便將鐵塊遞給了趙淑。
一共有五六塊,每一塊都有幾行字,趙淑仔仔細細的看過後,不得不給趙弼點了贊,他編的故事,沒有那麼深奧,估計也是沒時間準備,很通俗易懂,朗朗上口,目的就是煽動百姓鬧事。
故事大致為太子前世是只狼妖,被百姓獵殺,今生是要來復仇的……
就是這樣簡單的故事,將身在水患、瘟疫中百姓心中的恐懼升到頂點,以為把妖孽燒死,自己就能活命。
激憤和恐懼作祟,他們早已忘記,太子是如何任勞任怨的治水,是如何的真心愛民如子。
「這說的不是太子,若上面的『儀』是太子,那麼上天為何讓他做大庸皇子?難道是老天對大家不滿嗎?若老天對大家不滿,那麼大家逃到天涯海角,燒死所有名字中帶有『儀』字的人,都是個死,大家覺得呢?」
果然,還是用老天說事更管用,天是主宰,是無所不能的,不可能發現不了狼妖的計謀,若太子真的是妖孽,便是老天對他們不滿。
不不不,不會的。
頓時,所有人都沉默了,臉上浮上羞愧和自責,「草民知罪,請太子降罪。」認識到錯誤,眾人紛紛跪下,跪在洪水裏磕頭。
「鄉親們,不要相信,若不燒死太子,老天是不會息怒的
第九十七章水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