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邊,也去看那株黃連,並無出奇之處,「先生?」歐陽平沒反應,她又叫了聲。
歐陽平這才反應過來,低頭看趙淑,扯出一抹溫和的笑,「郡主來啦,老夫昨夜想了一宿,覺得郡主的提議可行,只是還有隱憂。」
「先生請說。」兩人便站在藥田裏,就太子的腿,開始討論,平等的討論。
歐陽平望向遠山,山上積雪開始融化,能看到樹上厚厚的積雪不停的掉下來,驚飛正在覓食的鳥兒。
想了一會,他嘆了口氣,「老夫怕太子受了如此的苦,再次接好,依然是瘸的。」
這個可能,趙淑也想過,若打斷再接一次,還是瘸的,那便是徹底打斷了太子的生路。
只是,若什麼也不做,就任憑他就這樣瘸下去,趙淑不甘心。
「以先生的能力,也不行嗎?」趙淑問。
歐陽平有些佩服趙淑,也不解趙淑的執着,太子如今這情況,他的親外家看了都放棄,而她竟沒放棄。
若他知曉趙淑與太子雖身份不相同,卻有着相似的命運,便不作此感概了。
「骨骼錯開,復位不易,老夫已飛鴿傳書讓一位老朋友趕來,大約三日後能到,屆時若太子同意,老夫試一試,不過老夫不能保證能醫好太子的腿,還請郡主莫要抱太大希望。」歐陽平嘆氣,太子也是可憐,皇天貴胄,卻受如此多磨難。他昨日看了,太子身上的傷,不下百處,大大小小。密密麻麻,都是傷在看不見的地方,如此折辱當朝太子,他想不出有何仇何怨。
見多了死亡,但看到太子身上的傷。他都覺得頭皮發麻,算起來太子也是忍得住的人,竟堅持到現在。
趙淑不便掀開太子的衣袍查看,自是不知,歐陽平也不打算與趙淑說。
「還請先生全力以赴。」趙淑真誠揖禮,雖不贊同此時飛鴿傳書出去,然歐陽平既是已通知友人,阻止不及,便只能作罷,「我這裏有好些接骨藥方。可供先生參考。」
彭老太醫曾不止一次向歐陽平誇過趙淑,最值得一提的便是趙淑看過許多醫書,知曉許多方子,那些方子都極為精粹,是他所沒見過的。
說多了,又加上上次趙淑在霍宅露了一手,此時歐陽平竟極為期待起來。
「多謝郡主。」他拱拱手,能把藥方拿出來分享的,不多見,尤其是那些極為精粹的配方。普通病痛的藥方,沒人會想着保密,隨便寫個方子便能給人自己去抓藥,而可堪稱精妙的方子。無不是被藏得好好的。
兩人從藥田出來,盛夏等人磨墨,趙淑開始將早已在腦海里想過無數次的方子,一個個的默寫出來,這些方子都是關於骨折的醫治良方。
歐陽平看了嘖嘖稱奇,每一個方子都是極為精妙。還配上藥膳相輔,一應忌諱,都寫得清清楚楚。
「配此方者乃神人。」歐陽平一一看過藥方,竟得出這樣一句評價,趙淑聽了但笑不語。
提供了方子,趙淑再無什麼可幫上忙的,注意事項,和一些書本上寫的應急之法也寫下後,她便回了雋花樓。
來到雋花樓,悠悠揚揚的琴音傳來,其音裊裊,婉約連綿,似泉水淌過山澗石上,清澈沁涼,有詩曾雲,『錦城絲管日紛紛,半入江風半入雲。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誇張了點,但琴音着實動聽,趙淑不自覺的放輕腳步,走上鼓樓,見孫雲在幾株茶梅旁信手彈奏。
雋花樓,之所以為樓,便是在此處,均是兩層樓以上的建築,建築模樣破有些矮塔的樣式,樓與樓之間,相隔不遠,立於茶梅之中,倒像是建來觀賞的般。
太子所在的便是鼓樓,名為鼓樓,其實與鼓並無關係,不過懂奇門遁甲之人來看,定能看出,整個山莊都是以奇門遁甲之術規建而成,初來之時,趙淑被帶到太子的院子,便覺岔路太多,一個人第一次走,定是要迷路。
在這個莊子裏,可以說防守是極好的。
一曲彈完,孫雲伸了伸懶腰,見趙淑不知何時竟坐在一旁靜靜的聽她彈奏,不由自主的臉一紅,支支吾吾的道:「我也幫不上忙,想着給太子殿下彈奏一曲,轉移一下注意力。」
趙淑失笑,「我又沒說什麼,只是你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竟能彈得這般好,也沒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