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的世界被染成一片血紅,鼻腔間也是濃濃的腥味。她感覺到一股股溫熱從體內湧出,濕了褲子和後背,有人抓着她的手,說:「撐住,撐住,凝久,為了孩子也要撐住。」
對的,孩子,她的孩子。
她使了渾身的力氣回握住那隻手,另一隻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已經分不清是哪裏痛,好像是肚子,又像是手,或者渾身都在發疼。
意志混沌間,她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像被挖了個大洞,然後被人一陣陣的撕扯着,她痛,又同時感到害怕和恐懼,恐懼什麼呢?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怕得渾身都在發抖。
「女孩,重五斤六兩,呼吸已經停止……」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耳邊說着,仿佛從遙遠的天邊傳來,可是落在她的耳朵里卻字字清晰。
睡夢中的宋凝久驟然睜開眼睛,看着透過窗簾射進來的陽光,才發現自己只是在做夢。是的,做夢,可是她後背與額上已經起了一身冷汗,明明是暖的,整個人卻覺得很冷,很冷,四肢僵硬。
她的孩子好好的,夏初好好的,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是因為她不在自己身邊,所以才會胡思亂想?還是有什麼預示,她的孩子出事了?
想到這裏,宋凝久心裏一慌。起身,打開衣櫥找了沈小薏的一件衣服換上,然後拎包出了宿舍。在學校門口攔了輛車,報了靳名珩別墅的地址。
她剛剛付錢下了車,隔着鐵柵就見別墅門口有些混亂。一群人圍着停在院子裏的車,然後育嬰師從別墅里拿了什麼東西,匆匆跑出來。
「康小姐,康小姐。」她着急地喊。
這裏她前天晚上來過,所有人都不認識她,根本就不可能讓她進去。唯一她可以寄望的人就是那個育嬰師,她們以前在燕京市時,相處的還算不錯。
那位育嬰師一心都在夏初身上,本沒有在意,而且隔得也遠,總是不能很快引起她的注意。保姆王媽不知什麼時候回到昕豐的,她年紀有點大了,跟在後面出來的速度較慢。
「王媽!王媽!」她叫大了音量,恨不能從這鐵柵里穿過去。
王媽聽到動靜側過頭,便見她站在門外。臉上一陣激動,喊着:「宋小姐。」
宋凝久看着她快步走過來,心裏已經升起了希望。
「宋小姐,你來得正好。小小姐發高燒了,我們正準備送她去醫院。」王媽解釋。
宋凝久聞言,心一下子慌了。手從鐵柵欄里伸出去,抓住她的手,說:「王媽,你讓我進去,進去看看她。」她緊緊抓着她,就像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似的。
靳名珩如今不在家,這家裏連主事的人都沒有,夏初如果真出了事,她們也擔不起。王媽點頭,讓安保開了門。
「謝謝你王媽。」她嘴裏說着,腳下根本就沒停,直接越過院子裏的人進了別墅。
二樓除了主次臥之後,還有間嬰兒房,當時並沒有動工完畢,她也不確定,便是無暇多想便已經闖了進去。昨天攔着不讓她進門的那個保姆正坐在床邊照顧夏初,看到她進來嚇了一跳。
宋凝久卻沒有心情顧及她,直接過去察看床上的夏初,整個張臉都是通紅的,一摸,就可以感覺到高溫燙手,可見已經燒得十分嚴重。
「夏初,夏初,我是媽媽,不要怕,不要怕。」她將孩子抱起來,找了塊毯子給她裹上。
「喂,我說你是幹嘛,不要動小小姐。」新來的保姆不認識她,深恐夏初有什麼閃失自己擔不起責任。
這時育嬰師已經重新跑上來,看着宋凝久說:「宋小姐,車子已經備好了,我們趕緊去醫院吧。」
宋凝久點頭,抱着夏初便下了樓。
那保姆一見育嬰師對她這般禮遇,也不敢再說話。抱着夏初下樓,上車,前後居然有四輛車護送,陣勢浩大。
「小小姐可能只是水土不服,加上晚上的氣溫有點涼,只是發燒。靳少已經在聯糸醫院那邊,宋小姐你不要太擔心了。」育嬰師見宋凝久緊緊抱着夏初,出聲安慰。
可是她哪裏知道對於宋凝久來說,她是一個離開孩子三天的母親。好不容易將她抱在懷裏,卻又是病的這副模樣,誰又能理解她的煎熬和心緒複雜?
宋凝久聽了她的話,也只是點頭,將夏初抱得更緊。車子很快便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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