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門之隔的門板上,聽着裏面傳來的細微響動,仿佛隱約聽到一個男人壓抑嗚咽與悲鳴……
——分隔線——
宋凝久那邊,沈小薏在兩個男人離開之後,趕緊蹲下身子查看宋凝久的情況,一手攙起她,一邊問:「凝久,你沒事吧?」
宋凝久借着她的力道站起來,搖頭,可是整個身子根本就虛弱的站不住,只得將身體的大部分重量壓在沈小薏身上,由她扶着回了病房。
攙她上了床,撩開粘在她臉上的頭髮,半張臉都腫了,唇角破裂,看得沈小薏一陣心疼。
宋凝久卻只是躺在床上,目光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一句話也不說。她指尖輕碰在她的臉上,她連眉都不皺,連點反應都沒有。
沈小薏幫她蓋上被子後,叮囑了護士幫她看着,轉身出去,到了樓下門診拿了藥膏,再上來時見傅景之站在病房外,像是在等着她。
沈小薏看了他一眼,卻是什麼也沒說,推門便要進去,腕子卻被他抓住。
「放手。」她沒有看他,側面的線條有些冷,連聲音也是冷的。
他知道,因為靳名珩的關糸,她是連自己也恨上了。其實有沒有靳名珩與宋凝久的事,他們之間也都沒有什麼關糸了。
握着她的手的指尖緊了緊,又鬆開,問:「她怎麼樣?」
這個她,自然是指宋凝久。
「她怎麼樣,這話應該不是由你來問。」話裏帶着對靳名珩不滿。沈小薏說完,將手從他手裏抽回來,進了病房。
宋凝久還躺在床上,仿佛還維持着她剛剛走的模樣。只是蓋着的白色床單下,腹部的位置有一塊凸起。她知道那是她的手,她的手慢慢撫着腹部,慢慢的揉着,她閉了眼睛,嘴角揚着一點弧度,像是在笑,甚至透着那麼一點不切實際的幸福味道。
可是那笑映在沈小薏的眸子裏,卻覺得十分心酸和迷離,甚至害怕。是因為她怕她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怕她後悔,怕她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
別過眼睛,一滴淚不意就這樣落下來,滴在沈小薏的手背上。可是又怕宋凝久聽見,便咬着唇去了衛生間,浸了條濕熱的毛巾,仿佛才將情緒努力克制着壓下去。
走回床邊,她不想、也不敢去看到宋凝久那個模樣,卻又不得不去看。溫熱的敷上她的臉,宋凝久吃痛地呲了聲,仿佛此時的宋凝久才回歸到這個世界中來。
「忍着點。」沈小薏說。
宋凝久看到她泛起霧氣的眸子,抓着她的手,猶在笑。那麼平靜,可是沈小薏知道,那平靜只是太過傷痛換來的平靜,並不是真的平靜。
而且她抓着自己的手那麼涼,涼得沈小薏都恨不得將那雙手,甚至她整個身子都塞進自己的衣服里,去給她取暖,因為心疼。
可是她沒有,她知道宋凝久能做到這一步不容易,所以她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她將毛巾拿下來,順便抽回自己的手,然後拆開藥膏,幫她塗抹。
臉真的腫得很厲害,饅頭似的那麼高,所以顯得她的模樣愈加可憐。整個過程她卻一聲未吭,神色好像又抽離了這個世界一樣。
「小薏,他走了是不是?」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她的問話。
他?自然是指靳名珩!
那個無情的男人,沈小薏都恨不得他永遠在宋凝久的世界裏消失,可是顯然,宋凝久或許並不想。她咬着唇,阻止着眼睛裏泛起意,賭氣地別過頭不回答。
空間裏很安靜,可聞到沈小薏偷偷抽鼻子的聲音。宋凝久並沒有等到自己問題的答案,或者她根本就不需要答案,因為答案就在自己心裏。
這時病房的門被輕敲了兩下,護士推門進來,喊:「宋凝久,下午起要臥床休息,不能再隨便走動,一會兒醫生會過來幫你檢查,然後開始制定保胎方案。」
空間裏那麼靜,護士通知的話清晰地敲在沈小薏的耳膜,她轉頭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個站在門口,手裏拿着檢查房間記錄的護士,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護士皺眉,只好重複:「宋凝久,下午起要臥床休息,不能再隨便走動,一會兒醫生會過來幫你檢查,然後開始制定保胎方案。」
沈小薏耳朵嗡嗡地響過護士的聲音,故意忽略前面聽過的話,堪堪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