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夜中的黑暗,空氣里瀰漫着濃濃的血腥味,仿佛四周都潛伏着未知的危險。史密斯脖子裏噴出的血液,那麼灼燙地灑在她的臉上,以及刀片划過脖頸的感覺,都讓她感覺到從骨子裏泛出來的恐懼。
「媽……媽……」她雙手在半空中揮着,嘴裏這次沒喊奶奶,喊的是媽。滿臉的驚恐,那聲音仿佛帶着深深的絕望。
不知是她那額頭包着紗布的可憐模樣,還是那字字撕心的喊聲觸動了他。靳名珩將她抱在懷裏,手輕柔地拍着他的背,小聲地安撫,說:「小久兒乖,我在這裏,我在這裏。」宋凝久終於在他懷裏漸漸安靜下來。
他就那樣抱着她,看着她小小的身子臥在自己懷裏,就像抱了個娃娃在安慰似的。時間一久,連他都分不清是他在安撫她,還是他想借着她取點兒暖。
病房裏很靜,只有點滴架上的藥液在無聲地滴着,通過透明的藥管輸入她的身體。手機的鈴聲突然打破這片寂靜,靳名珩想將她放下接電話。只是剛動了動,她就受驚一般抱住他的腰身。
「別怕,別怕,小久兒,我在這裏。」他嘴裏安撫着,重新將她抱穩。
睜開眼睛的宋凝久抬頭看着他,撞入他認真哄着自己的眼神里。冷不丁的四目相望,他下意識地拍着她後背的手也停了下來。
「你……」她從來沒想過他會這樣安慰自己。
睡夢中,那個安撫自己的聲音,居然是他的……
而靳名珩被她盯得有些尷尬,手攥成拳壓在唇上,掩飾性地咳了兩聲。
宋凝久回神,急急抽回自己的手。卻不知道自己手上還扎着針,一下子在他的袖口上颳了下,吃痛地尖叫了聲。
「小心點。」靳名珩抓着她的手,看到滾了針。沒有別的辦法,說:「忍着點。」便打算伸手給她拔下來。
「你行嗎?」宋凝久閉着眼睛,嚇得不敢看的樣子。
「乖哈,我會很溫柔的。」靳名珩穩穩地抓着她的手,不准她亂動,一邊還低笑地逗着她。
宋凝久聽出他氣自己的聲音,生氣的抬頭,唇正好與他低下來的唇貼上。眼前放大的眼眸讓她驚得忘了反應,當下一秒反應過來離開時。他捏着針的手在她眼前晃着,堵住了她後面的話。
宋凝久在他含笑注視下臉頰莫名地緋紅,頭扭到一邊不理他。
這時門外的敲門聲打破了室內微妙的氣氛,兩個穿着警服的人走進來,喊了聲:「靳少,宋小姐。」
宋凝久疑惑地看着他們,靳名珩則頷首,特淡定地從床上站起來。
「我們是xx分局的,挾持宋小姐的人我們也已經查清楚了,叫劉小斌,原本是昕豐藝術學生的學生。警方曾經接到過報案,涉嫌性侵其它女同學而被拘留,一周前被學校勒令退學。」兩人說明來意。
「那他為什麼要劫持我?」宋凝久不懂地問,因為對這個人,這個名字都沒有印象。
「據他交待,他最後一次欺負別的女同學,正好被宋小姐好像撞到。警方也是他最後作案為事實根據,對他作出的處罰。他這次報警的人,他懷疑是宋小姐做的。」那兩人解釋,然後又說:「他退學後,事情被傳得沸沸揚揚,覺得無法抬頭做人,又是單親家庭,其母每天對他打罵,最近他精神有些失常。」
性侵?學校?
宋凝久的腦子終於聯想到什麼,那就是在小樹林撞到有人欺負向寧那次——
「宋小姐好像想到了什麼?」警員注意到她臉上的變化。
宋凝久點頭,然後說一下那天的經過。兩人做了記錄,然後才離開。
向寧?
靳名珩在聽到這個名字時,蹙眉思索了下,正想問什麼,門再次被人推開。
宋恬闖進來,直接走到病床前,着急地抓着她的手臂,問:「宋凝久,你姐姐是不是真的沒死?」情緒很激動,似乎急於得到證實。
宋凝久看着突然出現的姑姑,手臂上的傷口傳來痛感,手搭在宋恬手上,強忍痛說:「姑姑,你先放開我。」
宋恬卻根本無視宋凝久額頭上還包着紗布,此時是住在醫院裏,眼裏更沒有她身上的傷口,只問:「說啊,快回答我,一瞬是不是真的還活着。」
這副情景落在靳名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