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失去了雙親,在這場意外中,他們同為受害者。
她替父親的過錯,對陸澤宇感到抱歉,也決定了要加倍努力的對他好,作為一種彌補。
相信陸澤宇也是這樣想的,他本來就很大度,這些年對她們的照顧也足以證明了這一點。
而老太太拿出的小鐵盒,卻震碎她的底線。
鐵盒裏,有一張泛黃的小紙條。
據說是車禍之後,陸澤宇的父親單獨交給老太太的。
老太太不識幾個大字,但上面的字跡她認得,是她兒子顧衛國的。
顧衛國在紙條上寫道——
&總,我的要求並不過分,希望你考慮清楚。想想你的老婆孩子,我也不想魚死網破。」
除了這張泛黃的紙條,鐵盒裏餘下的是一些法院判決書,和當時辦廠的票據之類的東西,全是顧衛國生前妥善收藏的。他死了之後曾有警察來搜尋,老太太留了個心眼,沒有交出去。這麼多年過去了,紙上有些字跡都模糊了,需要花費大量時間鑑別。
老太太渾濁的眼珠蒙上一層霧氣,「陸澤宇的父親說,他根本想不通你爸為什麼會那麼做,我更不明白!我的兒子我了解,他不會為了錢就去綁架別人。那他為什麼會勒索別人呢?車禍到底意外還是人為呢?我查不到原因,也不能纏着陸澤宇的父親一再追問,他沒有追究下去,已經算是大度了。也許這背後令有隱情,但沒有人可以告訴我那是什麼,一切都沒來得及弄明白,你爸就帶着那個謎,被埋進了黃土。」
顧樂然鄭重地接過了小鐵盒,「如果真的有隱情,我掘地三尺也要把真相挖出來,您儘管放心。」
明明是女孩子,言語之間卻透着一股男人才有的英勇硬氣,老太太被那股鬥志所感染,心裏那個陰霾多年的暗角,終於敞亮了起來:「如果能查出事情的真相就好了,如果能查出你爸是清白的就更好了,我一直覺得,特別對不起陸家……」
&對不起誰,還說不準。」顧樂然冷笑道:「您怎麼知道,不是陸澤宇的父親逼死我爸呢?」
&可能!我在陸家呆了十幾年,他的為人我也很清楚。」
顧樂然虛脫地躺倒在床上,死魚一樣翻着眼,「不管真相是什麼,我跟陸澤宇都得黃了。」
老太太搖了搖頭,「現在你想和陸澤宇怎麼樣,我都不想管了。反正事情我都告訴你了,你現在是個大人,有些事情你可以自己做決定了。」
&知如此,不如一開始就告訴我,我肯定離陸澤宇遠遠的。」顧樂然只覺得太陽穴都發脹,「現在,您讓我怎麼面對他?」
難不成開誠佈公的問他:你覺得是我爸害死了你媽還是你爸逼死了我爸?這個問題看起來很有趣的樣子,大家不妨一起組團調查一下?
老太太如釋重負道:「不關我的事,這個難題我交給你了。」
顯然,這道題,太難了。
整個暑假,顧樂然哪兒都沒去,就呆在老家,解題。
除了為律師資格考試做準備,其餘的時間都在調查和研究父親的過去,希望能從中找到一絲線索。
自從和奶奶把秘密說開了之後,家裏的所有通訊設備全面開放,對於她和陸澤宇的事情,老人家真的一概不再過問,每天出門打牌嘮嗑跳廣場舞,而她,卻整日奔波勞碌,搜集資料,苦心調查。
顧衛國的工廠開設在外地,二十年過去了,工廠經過幾次易主,工人也早就不是當年那一批了,老員工們早就分道揚鑣,聽到有認識顧衛國的,她就打電話過去探訪詢問,幾次下來都是無功而返,有些也不是他的手下,有些只打過一個月的短工,知道的都是皮毛。
工廠這邊的調查仍在繼續,接下來的重點就得放在公檢法上,沒有人脈,她暫時只能通過網絡泛泛的搜尋,等回校之後,再想辦法。
不知不覺暑假就過了一半,案件並沒有絲毫的進展,調查正如判決書所明示的那樣,毫無漏洞,顧樂然只覺得心力交瘁,連陸澤宇都無法治癒。
他不知道她的煩悶,猶自投入在這段熱戀里,隔三差五就打來電話,她心情不佳,每回都不多話,低迷的情緒非常明顯,陸澤宇忍俊不禁,只當她是在家裏給老太太打壓的太厲害,還總安慰她:「委屈你了。回來我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