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了滿城百姓的民心。」
李素淡淡朝轅門外的百姓們瞥了一眼,道:「下官還是那句話,莫須有之事,何來真兇?」
曹余目光朝後一瞥,嘴角噙着冷笑,道:「李別駕,苦主的爹娘親眼見過真兇,何妨讓他們入營看一看,將真兇指認出來,天理公道,一眼分明,別駕以為如何?」
李素伸出小拇指,掏了掏發癢的耳朵,懶洋洋地道:「大營有大營的規矩,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想進就進,大唐軍營威儀何在?曹刺史,怕是對不住了,這座大營,誰都不能進。」
當着眾多人的面,李素的拒絕令曹余臉上掛不住了,尤其是他發現事發後這位十多歲的少年並未見如何慌張,仍舊是那一副欠抽的慵懶模樣,什麼事都無所謂,什麼事都不在乎的樣子,讓曹余心裏忍不住開始懷疑,這個針對他設下局,……真的有用麼?
「李別駕,民不可欺,別駕切勿自誤,亂我大唐律法!」曹余的語氣漸重。
「曹刺史,律法不是你說了算,拿出真正的人證物證,讓我和騎營將士心服口服,我大營自可任你進出來去。」
曹余大怒:「你太失禮了,便是這般對待上官的麼?」
李素不答話,卻嘿嘿冷笑。
曹余看見李素眼裏那抹譏誚的光芒,呆怔片刻後,頓時讀懂了李素眼神里的意思。
這般對待上官又怎樣?這傢伙是怎樣被貶出長安的?他寫了一篇足以名垂千古的長賦。明里暗裏將皇帝陛下諷刺個夠,連皇帝陛下都敢罵,他曹余這個小小的西州刺史,在李素眼裏算得什麼?
二人站在轅門前你來我往,針鋒相對之時,曹余身後的人群卻有了動靜。
十來名西州官員夾雜在人群里。不知誰帶頭蠱惑了幾句,百姓們紛紛喧囂騷動起來。
騷動的情緒漸漸擴大,由開始時的小聲議論,聲音越來越大,最後不知誰帶頭,忽然喊出一句「交出真兇!」,事態頓時失控了。
轅門外,上千百姓異口同聲叫囂着「交出真兇李別駕不可徇私,以命償命」等等之類的口號。
喊了幾聲後。人群的情緒忽然膨脹到,激動之下,忘形地往前跨了幾步。
僅只幾步,事態徒然變得嚴重了。
李素與曹餘二人眼皮猛跳了幾下。
眼看事態越來越無法控制,上千條人命便在二人的一念之中,喧囂的人群前,二人冷冷對視,良久。曹余冷笑道:「李別駕,民心難違。已是這般時候了,別駕還不肯交出真兇?」
李素笑了,笑容仍舊那麼討厭,那麼欠抽。
「曹刺史,我這個人呢,優點很多。多得數不清,英俊啊,英俊啊,以及……英俊啊等等,不過我還是有缺點的。缺點就是脾氣不太好,或許你在長安聽說過我的種種事跡,治天花,造火器,作詩,寫賦……不過呢,還有些事跡恐怕你就不太熟悉了,比如……我曾三次被陛下關進大理寺監牢,因為我脾氣不好而闖了禍,其實我也很痛恨自己這個毛病,可是一旦壞脾氣上頭了,做起事來往往不計任何後果,今日此時此刻,我的脾氣又不怎麼好了……」
曹餘一呆,還沒來得及仔細品位李素的這番話,便見李素忽然間斂起了笑臉,神情變得無比陰沉森然,揚聲大喝道:「蔣權何在?」
蔣權挺起腰,大聲道:「末將在!」
李素眼中的殺氣噴薄而出,一字一字地道:「傳我將令,騎營所有將士轅門內列陣,任何敢跨進轅門一步,給我當場射殺!記住,任何人!包括西州刺史!」
蔣權精神一振,暴喝道:「末將遵令,任何人敢跨入轅門一步,當場射殺!眾將士集結,列陣!」
轟!
身後營房內呼拉一聲冒出無數條身影,眨眼的功夫便在轅門內列好陣式,第一二排拉弓搭箭,第三四排手執長戟,一排排兵器在陽光下反射出幽冷的寒光。
原本在轅門前與官員和百姓對峙的百餘將士也迅速收刀後撤,退回陣列中,轅門前頓時空出了三丈方圓的空地。
這一次列陣,與剛才的對峙和喧囂絕然不同,標準的擊敵戰陣,空氣中頓時瀰漫着令人窒息的殺氣,幽冷的兵器直指轅門,散發出鐵鏽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