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迎望神情冷硬,淡淡道:「馬上清理乾淨,地上一絲血跡都不能留,換上咱們自己人守住大門,派人稟報太子殿下,東宮已在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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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太平村。
李安儼遵照李承乾的指令,撥出左屯衛一百將士奔赴太平村。
誰都清楚,這是個很不成熟的舉動,至關重要的時刻,太子居然還惦記着以往的私仇,並且選在這個時候進行血腥報復,而這種報復對即將到來的巨變來說,並無任何政治或軍事上的助益,它純粹就是為了發泄太子久抑心胸的仇恨。
都覺得不合時宜,可誰也不敢反對,因為這是太子的命令。
英明也好,昏聵也好,自己認的老大,含淚也要跟下去,命令也要不折不扣的執行下去。
李安儼很給面子,不但派出了百人的隊伍幫太子報仇,而且領兵的還是一位校尉。
從左屯衛大營深夜疾馳近百里,終於趕到了太平村。
村民早已入睡,未進村口眾人便下了馬,放慢了腳步不出聲息地朝李素家奔去。
大雨瓢潑而下,急促的雨點打得人睜不開眼睛,眾人踩着泥濘的鄉道,高一腳低一腳艱難地走到李素家門前,卻見大門緊閉,燈火俱熄,領兵的校尉眼露戾色,狠狠一揮手,身後百人隊伍踹開了李家大門,如蝗蟲般湧入。
很快,校尉便得到了一個很壞的消息。
李家前後院不僅不見一個人,連條守門的狗都看不見,每間屋子都是一片漆黑,站在院子中間,四周方圓連一絲人味都聞不到,活像一座鬧鬼多年的凶宅。
校尉眼中閃過一絲惶然。
居然撲了個空,顯然不是什麼好兆頭,李素那廝必然已提前將家人轉移了,否則不可能家裏連個下人都看不到,如果再往深處想,李素提前轉移家人是否代表着……他早已知曉了太子的謀反計劃?此時長安城裏的太子恐怕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然而未動而失密,如果太子謀反的消息已走漏了風聲,長安城裏是否有一張大網等着太子?這可是要命的大事!
校尉的臉色一連數變,想也不想,順手便揪過一名府兵,顫聲道:「快,快馬趕去延興門,告訴李將軍,事已泄,斷不可為,快去!」
府兵踉蹌跑遠。
部將們也急了,紛紛湊到校尉身邊,道:「咱們怎麼辦?還趕去長安城嗎?」
校尉猶豫半晌,道:「記得咱們接到的軍令是什麼嗎?」
「屠盡李素滿門。」
校尉冷冷道:「軍令未完成,誰敢回長安城吃李將軍的軍法?更何況,大事已泄,太子殿下功成的希望愈發渺茫,恐怕終究落得一敗塗地的下場,咱們趕回長安參與此事,必然被當成反軍一刀砍了腦袋,你們都不想活了嗎?」
眾人急道:「進退不得,我們該如何是好?」
校尉思量片刻,冷笑道:「咱們繼續完成軍令,先把李素的家人找到,然後全殺了,回頭若太子事敗,咱們至少沒有親身參與長安城的變亂,追究起來就算落罪,也不至於掉腦袋,頂多便是個流放的結果,若太子成功了,咱們便把李素家人的人頭獻上去請功,如此,豈不兩全?」
眾人想了想,頓覺大妙,於是紛紛贊同。
「可是……李素的家人已轉移,誰知道他們藏在哪裏?」
「一群人有老有小,有主有僕,有家當有細軟,他們能跑多遠?一路出行,不可能沒人瞧見他們的行蹤,咱們分四個方向找幾個村民出來審問,我就不信沒人看見他們的蹤跡!」
…………
同樣的深夜,長安城東市,王直居所。
賓客已散,連開十日的酒宴,王直的小院裏已是一片狼藉,很顯然,上門的賓客素質都不太高,白吃白喝不說,把主人的院子弄得仿佛一群山賊剛剛光臨過似的。
王直也不介意,這幾年混出的「小孟嘗」的雅號不是白叫的,從當年李素讓他發展長安勢力開始,王直便每天都過着這種呼朋喚友吃吃喝喝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