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了嗎?」
常塗恭敬地躬身:「線索斷了。」
李世民嗯了一聲:「看來頗為老練,不是新手,跟朝臣或門閥脫不了干係吧?」
常塗道:「老奴只查到昨夜有人秘密見了五國使節,不知商量了什麼,那人身份神秘,不知面貌,那人走後一個時辰,五國使節便與吐蕃官員動起了手,顯然六國使節惡鬥並非一時意氣,而是早有預謀,針對吐蕃使團的預謀。」
李世民皺眉:「然後呢?線索至此便斷了?」
「是,那個神秘的人來去無蹤,無跡可尋,知其身份者,只有五國使節,老奴無法對使節動手問訊,線索到這裏只能斷了。」
李世民面色一沉,冷冷道:「常塗,這件差事你辦得令朕很失望!」
常塗雙膝跪倒,語氣卻仍然平靜:「老奴罪該萬死。」
李世民哼了哼,道:「起來吧,太平日子過久了,你和你那些手下都懈怠了,你要記住,你是朕的眼睛和耳朵,朕當年剛即位時,整個天下的一舉一動皆在朕的掌握之中,如今卻連區區長安城的動靜都查不出來,這是你的失職,你要好生自省!」
「是,老奴知罪。」
常塗停頓片刻,忽然又道:「雖然老奴查不出與五國使節見面者何人,但老奴卻查到了另一件事,或許與和親吐蕃有關。」
「何事?」
「老奴查實,江夏王之長女,陛下新冊文成公主殿下,與真臘國王子有私情。」
李世民猛然抬頭,目光如利劍,緊緊盯住常塗。
「私情?文成公主與真臘國王子?」
「是。」
李世民臉頰抽搐幾下,神色越來越冷峻了。
「道宗賢弟可知此事?」李世民語氣陰冷地道,這個問題很重要,它考驗着天家手足的親情。
「文成公主與真臘國王子的私情已有一年,這一年裏,江夏王似乎並不知情,直到數日前,吐蕃使團向陛下上疏打算護送文成公主入吐蕃時,文成公主在江夏王府懸樑自盡,當時便被下人救下,老奴猜測,大概在那時,江夏王應已知其私情了。」
李世民眼中厲芒閃爍,冷冷道:「所以,六國使團亂鬥,五國使節求親,背後只怕與江夏王脫不了干係。想必文成公主不願遠嫁吐蕃,道宗賢弟動了惻隱之心,亦不舍愛女遠嫁,故而把長安城這灘水攪渾,意欲逆轉此事……」
不得不說,李世民的思路反應還是非常靈敏的,一番話便將事實真相推斷得**不離十了。
常塗垂首平靜地道:「老奴無法判斷,只能將實情稟奏陛下,由陛下定奪。」
李世民嘆了口氣,道:「道宗賢弟……是想成全屏兒和那個真臘國王子啊!」
又是一言道破事實真相。
李世民搖搖頭,神情忽然變得蕭瑟起來,緩緩道:「做父親的,為兒女打算本是天經地義,有時候太頑固往往會造成一生悔恨的後果,當初東陽和李素,若朕那時肯成全,這對璧人光明正大站在一起,該是多麼惹人驚羨,道宗賢弟的想法,朕能理解……」
自言自語幾句後,李世民神情卻忽然變得更冷了:「只不過,你若不願嫁女,為何不與朕直言?本是同族兄弟,彼此說句實話那麼難嗎?何至於背着朕搞這些小動作,壞了朕的國策!」
語聲漸冷,殿內似乎也平空颳起一陣陰冷的寒風,常塗渾身一凜,身子躬得愈低了。
「陛下,還有一事……」
「說!」
「老奴還查到,江夏王昨日輕車簡從,去了太平村,登門拜訪涇陽縣侯李素,一個多時辰後方離開。」
李世民兩眼一眯,眼中的殺氣愈發凌厲了。
「好,好得很!李素也參與進來了,承乾謀反一案,朕便察覺他在裏面不清不白的,朕只當是他與承乾結仇多年,藉機推波助瀾,遂不與他計較,沒想到他竟變本加厲,真以為朕那麼容易糊弄麼?」李世民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常塗猶豫了一下,仍舊非常冷靜地道:「陛下,李素是否直接參與此事,老奴並未查實。」
李世民怒道:「不必查實了!這混帳小子的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