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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陽心中亦似有所覺,抬頭一看,二人的目光在半空相遇,無聲中傳遞着只有彼此才能意會的情愫。
眾人出殿後,慢慢朝李素方向行來。
李素眯了眯眼,馬上清楚為首這人的身份了,能穿黃袍戴金冠的,除了當朝太子,絕無第二人。
李素站在大殿外的門廊下,避又無法避,只得整了整衣冠,躬身朝眾人施禮:「臣,涇陽縣子李素,拜見太子殿下,拜見諸位皇子殿下,公主殿下。」
為首的果然是太子李承乾,見李素施禮,李承乾停下腳步,別的皇子公主不論對李素有沒有興趣,都只能停下,按制太子最大,別人是不能搶在太子前面先走的,連並肩也不行,有逾越之嫌。
「你就是李素?」李承乾的聲音很親和,目光甚至浮起了笑意,親手將躬着身子的李素虛扶了一把,笑道:「孤早知涇陽縣出了一個了不得的少年英傑,自我大唐雄兵收復松州之後,李素之名更是如雷貫耳,今日才得一見,果然是難得的俊秀人物,難怪父皇數次誇讚,不愧『少年英傑』之名……」
「太子殿下謬讚,臣實不敢當。」李素禮儀做得很足,回話時急忙又躬下身,東陽遠遠落在後面,見李素這一本正經的模樣,東陽嘴角抿了抿,不由想笑。
想想這傢伙在她面前賣詩,要錢,討功等等無恥嘴臉,現在這個樣子簡直……太虛偽了!
這邊李素與李承乾見過禮後,二人寒暄了幾句,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閒話,聊過幾句後,殿門前宦官已揚聲高喝陛下宣涇陽縣子覲見,李承乾急忙微笑着擺擺手,示意李素進殿面君。
李素躬身向李承乾告別,那個大胖子,也就是魏王李泰跟在李承乾身後,對李素的行禮視而不見,神情倨傲地走過李素身前,眼角都沒瞟一下。
李素也不介意,坊間傳說近年陛下對魏王格外恩寵,無論府宅,車駕,隨從等皆優渥以待,有的儀仗幾乎與太子齊肩,真是古往今來難得一見的怪事,實在很難揣度李世民心裏到底在想什麼,莫非他深以玄武門之變為傲,打算讓自己的兒子們也照原樣來一出?
一眾皇子公主走過李素身前,李素微笑着躬身恭送,東陽有意無意落到最後,二人目光相遇,東陽抿唇笑了笑,此時說話不便,東陽挑了挑細細的黛眉,示意她在宮外等他,李素不易察覺地點點頭。
…………
安仁殿內四周的角落裏仍舊擺滿了冰塊,李世民端坐上方,黃色的袞袍拉開,腳上的足衣也褪去了,很沒形象地赤着腳盤坐在榻上,左右兩名小宦官握着大團扇使勁朝他扇着風,李世民熱得直催他們快一點,不時朝嘴裏扔進一個小冰塊,咬得噶嘣響。
李素暗暗吞口水,然後為自己的表現感到羞愧,見識超凡優越感爆棚的穿越者,居然垂涎人家嚼冰塊……
可是,天氣真的很熱啊,他也真的很想嚼冰塊啊……
進殿行禮,李素做得一絲不苟,垂頭時卻聽李世民沒好氣地哼了哼。
「好個有血性的少年郎,當着火器局上下的麵杖責我大唐官員,李素,你真是無法無天了。」
李素心下一緊,暗道果然如此,李世民大老遠把他召來太極宮肯定不是為了請他嚼冰塊的,直到現在也不賜座,更別提奉上一碗誘人的冰塊了,這是興師問罪的架勢啊。
「臣年紀小,性子衝動,臣知罪。」李素老實認罪。
李世民「噶嘣噶嘣」嚼着冰塊,又哼了哼:「你與楊硯怎生結的怨,仔細將始末道來。」
李素想了想,道:「陛下任臣為火器局監正,臣甚感榮幸,一心想將火器局打理經營好,多造火器為陛下開疆闢土,然而……臣既為火器局監正,不知為何連火器局的帳簿都無權一觀?今年戶部只給火器局撥了四千貫錢,這點錢要購置火藥用料,要發放文吏和工匠俸薪,還要保證火器局上下伙食等等,臣作為火器局監正,看看帳簿,算算余錢,總是不過分的吧?」
李世民皺眉:「朕聽出意思了,楊硯把持火器局財權不放?連你這個監正亦不能插手?」
李素笑了,「把持」這倆字用得很妙,給英明的皇帝陛下點個讚……
李素自覺自己是個厚道人,既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宣召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