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時的場景是她找到他,攙扶他,那麼長的一段路,她把他從廢棄的石窟里攙扶回來。她那麼嬌小,軟弱無力,真不知當時是怎樣扛起他走那麼長遠的一段路的。
甚至於她替他換下的衣服。那些腐爛的衣服粘貼在肉上,充滿了刺鼻的氣味,腐爛的膿血……但是,她毫不在乎,替他把這些骯髒不堪的東西全部弄下來,清洗得乾乾淨淨,就像是一個妻子應盡的義務……
一方面是強烈的恥辱,對朋友的不堪和自責;一方面,是對一種俗世塵埃,對一種受人指責的罪孽的留戀和纏綿……這兩種強烈的力量,互相拉扯,仿佛要把他的一顆心撕得粉碎,拉得破爛不堪。
彭城察言觀色,他臉上那種分裂和撕扯的痛苦越是深濃,她的心底就越是快意。她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紙筆,攤開,拉住他的手,聲音無比的殘酷和毒辣:「葉伽,你已經沒有退路了。把你和她的罪孽全部寫下來吧。我會保證給你一條生路……」
他移開目光。
她看着他,獰笑一聲:「我只答應保你一條性命,但是,絕不會答應保她一條性命。在我們二人之間,永遠只能生存一個。當然,那只能是我!!!!」
她說完,抓住葉伽的手,笑容更是殘酷:「現在,輪不到你做主了。葉伽,你寫也得寫,不寫也得寫!!!!」
他的手垂下去,一點力氣也沒有,拿毛病也拿不穩。
但是,彭城笑得還是非常非常愉快,「沒關係,葉伽,你也不了,我幫你。只要我寫好了,你在上面畫押簽名就行了。當然,我敢來,就一定有辦法讓你在上面畫押!!」
她並不再理睬葉伽,拿了紙筆就開始寫起來。一邊寫,一邊屏息凝神,「葉伽,你看我這樣寫對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