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中國大地上,無不是萬歲同鄉,惟庸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
&看來胡愛卿從來就沒把和朕的同鄉之誼放在心中啊。怪不得,怪不得。」
接連兩個怪不得,讓百官都愣了,這時候,很多人都聞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味道。整個金鑾殿內,除了朱元璋和胡惟庸二人一問一答外,再沒有其他人開口說話。
&塗節。」
一聽這話,胡惟庸的心徹底涼了。
朱元璋說完,便在龍椅上比起眼睛假寐起來。這時候的金鑾殿才叫寂靜。文武百官甚至都能聽得身邊同僚的心跳聲,尤其是胡惟庸的心腹。如陳寧一樣的死黨,都知道胡惟庸打算初六起事的事情。今日聽到皇上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眾人才知道久未露面的塗節去了哪裏,做了什麼,眾人心中的僥倖頓時被打破,和胡惟庸一樣,只差軟癱在大殿之上了。
當嘩嘩啦啦的鎖鏈聲傳來時,所有人都扭頭朝大殿入口處看去。只不過五六日未見的塗節,怎麼看都不像是四十多歲的人,而更像是六七十歲的老者。在兩名御林軍的推搡下,戴着沉重鐐銬的塗節,一步步艱難地進入金鑾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朱元璋到現在都沒睜開眼睛,依然在假寐。其實,朱元璋是在等,在等胡惟庸的手下,誰會繼塗節之後,第二個主動坦白。也是想看看胡惟庸在百官中的威信到底如何。要是塗節交上的名單中人,今日都不主動交代,那就是說,胡惟庸這些年來經營的團伙的勢力,要遠遠超過自己的想像。
&通。」「噗通。」「噗通。」
朱元璋閉着眼睛,心裏在默數着殿內主動跪倒的人數。五、六、七、八、九,每數一個,朱元璋的眼皮就跳一下。漸漸數到十二個的時候,好半天都沒在聽到有人跪倒的聲音。朱元璋這才睜開眼,看了看殿中跪倒的官員,暗自和塗節交來的名單對照了一下。
&該不止這幾個。」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身邊的內侍說的。
&節,還有誰?」
朱元璋話音剛落,接連又是幾聲噗通聲響起。見胡惟庸還靜靜地站在那裏,胡惟庸自嘲的笑了一聲。
&愛卿,數數看,還缺誰?這才幾年功夫,大明的江山差不多都被你挖去一半了。」
&天意如此,非人之過。」
胡惟庸長嘆一聲,知道事已至此,再無回天之力了。如今,大殿之上,自己平日培養的心腹,只有陳寧一人還站着,胡惟庸心中的滋味,可謂失望之極。
&哈,天意?不錯,是天意。朕才是奉天承運的真命天子。」
朱元璋大笑幾聲後,突然語氣一沉:
&旨,右丞相,魏國公徐達,大將軍藍玉帥御林軍,捉拿一眾反賊家屬,不得有一人漏網。」
洪武十四年正月初一,辰時初,一對對御林軍突然衝到街上,包圍了十幾名大臣的府邸,頓時整個應天府里不再聽到鞭炮之聲,而是四處都充斥着哭喊之聲。
在相府中的蕭逸然,聽到街上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時,知道朝廷動手了。馬上拉着小梅,朝相府西跨院中跑去。來到西跨院西北角處的一個角落中,蕭逸然對小梅說道:
&惟庸造反,皇上已經派兵把相府前後各門都圍住了,要想活命我們只能從這裏逃出去。」
小梅看看兩人高不止的圍牆,為難地問道:
&姐,這麼高的圍牆,如何出的去?」
&心,姐姐背你上去。」
蕭逸然並沒有使用分身,她還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彎腰把小梅背在背上,先是爬上緊靠圍牆的一棵大樹,隨即奮身一躍,便站在了高高的圍牆之上。背上的小梅,被嚇得「啊呀」一聲。
&緊姐姐。」
蕭逸然雙腿彎曲,腳下一瞪牆頭,穩穩跳了下去,等雙腳沾地,並沒有放下背上的小梅,而是迅速跑進一條偏僻的胡同里。見四下無人,這才把小梅放下來。
&姐是怎麼做到的?」
&要管這些,現在我們還沒有脫離危險,這裏還是屬於丞相府的地盤。」
蕭逸然隨手從地下抓起一把塵土,在小梅和自己臉上抹了抹,又在兩人的衣服上都撒上一些,看上去完全是兩個鄉下來的髒兮兮的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