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站着一圈剛才領他過來的士兵,他不敢輕舉妄動,他現在名不正言不順,只能一直用老保姆臨終前的話來不停安慰自己,七爺一定會承認我的,會的,我和那些冒牌貨可不一樣。
「請用茶。」一個女傭將陶瓷茶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謝謝,請問是誰要見我?」他靦腆的點了點頭,輕聲細語。他當然知道是誰讓他過來,從保姆把那些資料寄給嚴家後,會派人過來接他的只有七爺,但他現在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人,當然要多單純有多單純。
但女傭似乎並沒有接收到他的善意,做完事就退了下去,甚至連視線都經過專業訓練一樣,他也收斂了自己的表情,這裏是嚴家,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豪門。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壓抑沉重的窒息感越發嚴重,嚴家不像普通豪門那般富麗堂皇,用最昂貴的材料來彰顯自己豪門的地位。他甚至懷疑這裏僅僅牆上一幅書法大家的字畫就能抵上一座豪宅了,而無論是桌面上的小物件還是隨處可見的桌椅擺設,看上去都不像仿品,透着歷史的厚重感,而這些東西只是隨意擺在嚴家。毛家主對古董很有興趣,為了投其所好他從小就學過這方面的鑑定,一定眼光還是有的。這些東西往往不是有財力就能得到的,渠道、手段、人脈、底蘊缺一不可,包括獲得這些珍品後的鑑定保養和保住它們不被丟失的工序,這消耗的人力物力難以想像,這是普通豪門和頂級世家的區別,這也是他第一次接觸嚴家這樣的世家。
他越是看越是心驚,心中的貪婪也被這環境震懾住,這裏甚至只是嚴家在s市的宅邸,還不是主宅。有些心神不寧,這樣的人家真是他高攀的上的嗎,他的身份來歷偽造得真的天衣無縫嗎,但另一方面,越發興奮,如果我成了嚴家二少……那麼這些是不是都是他我的!聽說七爺雖然為人刻薄冷血,但對兒子卻很寬容。
而這一切,只要被七爺承認!
他並不知道,這只是小小的心理震懾和引誘,幾乎每一個要冒名頂替成為嚴家二少的人都會被請來嚴家一趟,長期在一個威嚴厚重,又有士兵把守的地方,心理滋生的除了害怕還有興奮,無論是哪一種情緒都容易讓人找到破綻,利於接下去的談話。
那些士兵威懾太重,他沒敢上前攀談。就算他以烏龜的速度喝完茶,也依舊沒等到人。
毛越彬戰戰兢兢的,從上午到現在下午坐了不知道幾個小時,這裏的主人肯定不在,不然要去餐廳吃午飯肯定會經過會客廳吧。
他現在都有點佩服這些士兵了,那麼多個小時連眼珠都沒動過。在他屁股坐麻的時候,門外出現了響動,他幾乎是以一種渴望的眼神望向門外。
走來的是個相當年輕的青年,容貌相當俊美,只是氣質卻非常清淡,眉宇間流露出些許疲憊,八月天氣非常熱,青年上半身的t恤已經有了些顏色較深的汗漬,但這並影響他給人沐浴春風的氣息。
他的身材修長,但從短袖下露出微微凸起的肌肉,就能知道青年絕對不是什麼繡花枕頭,他一肩背着一個巨大的背包,走入門口。
還沒等毛越彬回憶這個眼熟的人是誰,剛才對他冷漠至極的傭人,還有那位不知道從哪裏忽然出現的順叔都走了過去,將青年的背包拿了下來,又讓人遞了毛巾和水給青年,一切都很井然有序,好像做了很多次一樣。
青年笑得和煦的和他們道謝,毛越彬甚至發現在青年將水還給女傭的時候,那女傭還臉紅了下,那殷勤勁兒和對他完全天壤之別。
這女傭剛剛給他倒茶的時候,甚至連他的問題都直接無視,眉毛都沒抬過。他看過嚴家太子爺的容貌,絕對不是此人,他是誰?為什麼能那麼隨意的進入嚴家,就像這裏他才是主人一樣。
黎語的確很累,在七月初他去m國看望裴琛,但裴琛已經進入保守治療,不見任何外客,他沒逗留多久就進了之前談好的一個劇組,他最多的空閒時間就是暑假,所以無論是公司還是他自己,所有安排都很緊湊。任誰在劇里劇外大太陽底下曬了整整一個月,流的汗已經多到差點休克的程度,平時有了空閒時間也是用來鍛煉和參加活動、宣傳以及進修班,每天累到虛脫,晚上剛洗掉一身汗,第二天又要汗如雨下。這個時候不但沒精力去想什麼十八歲的約定,甚至連和那男人通話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