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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傅遙提前把他和馬六甲的牢房對調,這會兒死的恐怕是那個大管家了。應天府的監牢雖不是防守最嚴,卻也不是誰都能進來的。
昨夜換班的時候守衛突然減少,才使得刺客悄無聲息的潛入,看來管獄的人也有問題。傅遙說抓蟲,這蟲大把大把的,咬得應天府這棵老樹都快沒葉了。
傅遙睡的並不沉,聽到敲門聲就起來了。兩人連夜審問刺客,可這小子嘴太硬,問了大半夜一個字都不說,既不爭辯,也不說話,讓人心裏憋氣。
傅遙是不擅長審問的,便叫人喚了個牢頭進來,把獄裏那些對付犯人的招數通通使用一遍。
可審了半天還是一無所獲,這小子似乎鐵了心了,不管打成什麼樣,都絕不能泄露半分。
杜平月試過他的身手,和那天在河邊遇上的那個與他交手幾十招的並不是一人,那人功夫相較他要更高深一些。如果一個組織有首領,有小兵的話,那麼這個人最多像個首領的副手,小兵的頭。
眼看天快亮了,他實在等不住了,伸手點了他的麻癢穴,這人不怕疼,卻怕癢,不一會兒就熬不住招了。
他說是陳成思命他來殺的人,還說他是陳令公豢養的殺手。
傅遙冷笑,什麼陳成思,以後可以改名陳成死了,偷題泄題,買/凶/殺/人,就這幾項就夠要他的命的。
她對杜平月道:「讓犯人簽字畫押,寫一份奏摺,連着供詞一起。」
杜平月哼一聲,「呈交給皇上嗎?你若不想再趟這渾水大可不必的。」
傅遙眨眨眼,「誰說我要呈交給皇上,你叫人送到付源奇府上,那付老令公憋着一肚子火了,你總得叫他發泄不是嗎?」
杜平月嗤一聲,「你就損吧你,這得罪人的事都叫別人幹了。」
傅遙嘻嘻一笑,「這話我可不認同,咱爺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還真不怕這一個,付家沉默了半天也該叫人說句話了,人家的家務事我一個外人總不好開口,再說了付老令公雖然致仕,可在朝中的影響力依然非同凡響,陳令公這次明顯是結黨,皇上總要借點力敲打敲打他。」
「這事還真叫你給想全了,照你這麼說皇上還得感激你了?」
「感激不感激的也罷了,只指望他要辦我的時候下手別太狠,叫我順順利利的辭了官就是了。」她說着長長一嘆,倒好像自己吃虧了。
「那泄題的事就不往後追究了?陳成思一個外臣怎麼可能把考題弄的出來?」
「這事不是明擺着的嗎?後宮泄題那是一般人能弄得出來的嗎?你往後查下去若萬一牽出什麼不該牽的人怎麼辦?是誰幹的,皇上心裏也會明白的,辦與不辦那是他的事,他要下旨咱就豁出去了,要不下旨樂得裝糊塗。」
「你倒是真明白。」
「不明白早死好幾回了。」
她嘆着,只希望這事一了她就能安安穩穩的回家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找個娃他爹,生娃去。
杜平月的動作很迅速,天一亮就擬好的奏摺和兩份證詞都送到付府,又隨口挑撥了幾句,果然激的付源奇火起,當即就要上殿面君。這兩頭還有爵位在,要進宮也不是什麼難事,至於小皇帝看到這些東西的反應。那就不是他管得了的了。
他要管的事只有傅遙,她要走他是知道的,若她離開京城,他該去哪兒?
他家裏人都死光了,只有一座空落落的宅院在杭州,這些年都沒回去,想必早已敗落的不成樣子。那個家只會讓人傷心,他根本不想回去,跟傅遙在一起十年,培養出來的感情有時候讓他都覺得莫名其妙。一想到要離開她,竟是撕心裂肺的痛。
這個小子,走到哪兒也得叫她帶着他。
這麼想着忽覺心情異常愉快,回到府里時,滿院子的人看見他嘴角含笑的樣子還以為出門撿到金子,或者抽了什麼風了。
付老令公的一本奏摺在朝堂上掀起軒然大波,這付老頭雖然退休了,但在朝中的能量卻不減當年,他當朝上奏,直指陳令公泄露考題,反倒倒打一耙陷害他兒子。
他嗓門也高,吼了兩嗓子就把那些敢質疑的官員吼一邊去了,然後摞胳膊挽袖子,一副打算要跟人拼命的樣子。
付老令公當年就是個難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