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着花的清香,耳邊滿是外面集市的喧鬧。
卻叫那漢子在院中叫道:「娘子――。你看誰來了――!」竟是京劇唱腔唱出來的,「一天到晚沒個正形!」一個女人笑罵着端着面盆自屋內掀開帘子走出來,待看到抱着孩子站在院裏的許四,手中的面盆咣的一聲一下7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裏面的白面四下飛揚,漢子急忙走上前急急的問:「傷着哪兒沒有?看看,看把你高興的。」
三嫂!許四的頭也嗡的一下子,腳下一個踉蹌,漢子急忙躥到他跟前一邊護着他,一邊伷手托他懷中熟睡的孩子接過去,口中不住的念叨着,「看看,看着,加一塊幾十歲的人了,還是這股把持不住自己。」
三嫂瘦了,昔日丰神如玉的神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面的憔悴和莫名的疲倦,眼腈愈發的大了起來,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頭上原本烏黑透亮的長髮也變的有些發灰,整個身子似乎小了一套,罩在身上的衣服顯的空蕩蕩的。
她站在那兒,臉色蒼白,眼裏含着淚定定的看着同樣痴呆的許四,「小六兒,是你嗎?小六兒……」淚水淌過臉頰順着消瘦的下巴滴在胸前,她向前跌跌撞撞走到許四跟前,伸手摟住許四趴在他肩頭上號啕大哭,一邊哭一邊用一隻手捶打着許四的胸膛說:「你怎麼才來啊!這三年你到哪去了?你也不捎個信給我?你個沒良心的,你邊不想我啊!你……」許四伸出手卻不知是應該抱住她還是推開她,就這樣木木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