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凍感冒了。」
「感什麼?」乳娘回過頭來問。
「感……我是說別染了風寒。」夏湘一陣惡寒,心想,日後說話定要注意些才是。
乳娘笑了:「哪就那麼容易染上風寒?奴婢身子骨好着呢!」
說着,乳娘掀了紗幔便朝後頭跑去,夏湘盯着隨風晃動的紗幔,微微笑着。或許老天憐憫,這一世才多了這樣好的一個乳娘。
不一會兒,乳娘便拿了件大紅色的薄斗篷來。
夏湘將斗篷披在身上,小手抓着斗篷的綢緞里子緊了緊,這才跟着乳娘出了車廂,被乳娘抱下了馬車。
頭頂多了把油紙傘,雨水輕輕敲在油紙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很是悅耳。
抬起頭,目光越過低低的紙傘,望向前方的院落,夏湘的心情頓時變得無比愉悅,便是一路的疲乏也消散了大半。
這住處乾淨規整,像模像樣兒。沒想到,父親還算有點兒良心,給自己留了這樣好的一間房子。
馬車兩旁站着許多人,除了隨行的下人,木頭和周玉年,還有前來迎接的里長、莊上的管事,以及一些看熱鬧的莊上佃戶。
大家都想看看這個被府里趕出來的傻小姐到底什麼樣子。
夏湘抿嘴一笑,垂下頭去,採蓮很貼心地將傘壓得極低,剛巧擋住了夏湘的臉。夏湘握着乳娘的手,低聲說道:「湘兒累了,讓大家都散了罷,有什麼話,明兒再說。」
乳娘跟二管家耳語了兩句,二管家走到管事和里長面前,小聲嘀咕了幾句,管事和里長點點頭。里長轉身喊了一嗓子:「都回去罷,別擾了大小姐歇息。」
眾人竊竊私語,一時沒幾個人離開。
夏湘裹着斗篷,躲在傘下,在丫鬟婆子的簇擁下,入了院子,進了屋子。沒一個人瞧見她的模樣兒。
院子外頭的佃戶們自是一番長吁短嘆,失望敗興。
本想趴着院門再瞅上幾眼,可看着門口的木頭和周玉年這兩尊大煞神,誰也不敢妄動,不敢妄言。片刻後,眾人便散了,各自回家躲雨去了。
木頭和周玉年轉身進到院子裏時,一個矮小的黑色身影穿過細雨,從夏湘院門前飛掠而過。
身影停在低矮的院牆邊,盯着門口兩輛青蓬馬車瞧了許久。
「還真是巧……」他想了想又喃喃自語:「不是早該死了嗎?」隨即微微一笑,低頭朝前面不遠處的另一處院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