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威猛的蘇格蘭場警探,這個社會要麼非常尊重藝術,要麼非常尊重階級差別。
「呃……是的,我很抱歉。不過我們保證在您的音樂家們到來前完成搜查。」
「搜查什麼?你們已經把我這裏所有出自林有德之手的樂譜都拿走了!你們還要拿什麼直接跟我說,我自己拿給你們!」
警探一副尷尬的模樣,看起來他很想凶一下眼前的禿子,卻不敢這樣做。
「實際上,」警探說,「我們要搜捕的是剛剛跳傘的德軍飛行員,我們收到目擊報告說他落在這附近了,所以搜查並不是針對您的,您大可放心。」
「好好,放心放心,搜吧搜吧。」路易抬起手甩了甩,轉身就往後台走,一邊走還一邊罵罵咧咧,「抓到德國飛行員又怎麼樣?你們連女王都被德國人抓了!我就應該回法國去,可是你們吹了兩百年的皇家海軍連水雷都掃不掉,我想回都回不去!飯桶!」
蘇格蘭場的警探和軍情處的密探對視了一眼,後者說:「我早就想揍他一頓了。」
警探撇了撇嘴,對密探露出個笑容。
隨後密探跟上路易的步伐。
來到自己在後台的房間門前,路易回頭對密探說:「站住,就站在你現在的位置,我可不想待會一開門就看見你的面孔!」
密探點點頭,很聽話的原地站住了。
「後退點!」路易做了個驅趕的動作,等密探後退了好幾步之後才一副勉強滿意的表情,打開門進入自己的房間。
進入房間後,路易才長出一口氣,然後大聲抱怨道:「該死的溫斯頓丘吉爾,都是他那傻缺政策把一切都變成這樣的!」
這時候他房間衣櫃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名身穿德國空軍制服的人鑽出來,用美國口音的英語對路易說:「我很高興聽到您這麼說。」
路易嚇一跳,整個人都往後退了一步,直接靠在門上。
「哦,我很抱歉……」
一聽這詞路易就狠狠的瞪了飛行員一眼。
「我不是故意要嚇唬您……」
「噓、噓!」路易拼命的揮動雙手,讓突然出現的飛行員閉嘴。
緊接着路易轉過身,把門拉開一條縫,往走廊里看了一眼。密探不知道從哪兒拉來一張椅子,正靠在牆壁上打盹。
「找椅子的動作倒是很快嘛。」路易嘀咕了一句關上門,回頭對杵在屋裏的飛行員說,「你瘋了,竟然跑到我這裏來。我可是被那幫蠢蛋盯上的人,你在這裏很快會被發現的。」
「放心,我現在馬上就離開,不會給您帶來困擾的,雖然我的降落傘藏在這音樂廳屋頂上,不過您可以裝作一切都和您無關。」
說着飛行員就向門口走去,路易直接張開雙臂擋住大門。
「你聽不懂英語,嗎?我是被監視的,門口就有密探在盯着我,雖然我覺得明目張胆的盯梢已經不能算是密探的工作了,但他確實是密探。而且現在整個音樂廳都是蘇格蘭場的警察,你這樣走出去肯定立刻就會完蛋。你給我坐下!」
「可是……」
「我叫你坐下!」路易強行把比自己高很多的飛行員推到屋裏的鋼琴前,一把把他按在椅子上。
緊接着他打開自己的衣櫃,開始翻找衣服。
「我莫名其妙的就給他們污衊成泛人類主義者了,」一邊找衣服,他的嘴還是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可我明明就連泛人類主義的著作都沒看過,只是讓樂團演奏了一下你們領袖寫的曲子!像這樣下去……找到了,你試試這件!」
五分鐘後。
「說實話,這衣服有點小。」
「閉嘴!」
這時候門外傳來人聲。
路易趕忙來到門邊耳朵貼着門傾聽着。
「報告,只剩下指揮先生的房間沒有搜了。」
「好的,我自己來。」警探的聲音透過門傳來雖然是音樂廳,但這房子的隔音效果真令人不敢恭維。
路易趕快從門前走回來,把換裝完成的飛行員往鋼琴前一摁,把軍裝全都塞進床底下。這時候剛好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