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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八,劉璋率領群臣開城獻降。
王旭已非第一次征服一方諸侯,經歷過劉表那一次,如今已更為從容。
當劉璋飽含心酸,躬身將降書呈上那一刻,王旭臉上露出太久沒有的暢快,彷如這一年多所有的陰鬱都在瞬間除去!
在無數百姓和軍士的目光中,當他將降書高高舉起的時候,無數人跪地齊呼,三叩九拜,那震天的聲響,刺破了成都這一古城那碧藍的天空。
隨後,荊州大軍入城,文武接掌了州牧府,着手重整。
唯獨王旭和郭嘉在安排好各項事務後,悄然擺脫了俗事,將劉璋帶到了僻靜的書房。
劉璋以為是王旭要殺他,心中恐懼,但卻也不敢多說什麼,生怕連累整個宗族的性命,當書房房門被郭嘉關上那一刻,他的心,透骨的寒冷,滿目悲戚!
王旭正要張口,劉璋卻陡然嘆息一聲,輕聲吟唱。
「鐵騎錚錚,千里伏骨!」
「哀歌戚戚,埋屍何處!」
「亂世得生,嬰童啼呼!」
「妻無笑顏,夫唯嘆苦!」
「吾有祖蘊,年少得舒!」
「不知勤勉,洛陽登徒!」
「高談闊論,武略空無!」
「兵敗身死,悔恨難書!」
「生動,非常生動!」王旭靜靜聽完,立刻鼓掌稱讚,面露微笑:「敘事不錯,但卻太過偏激!」
「哎!」劉璋嘆了口氣,沒敢接話。
王旭坐在胡床上笑望了他一眼,隨即將目光投到四周那密集的書架上。「季玉,剛才的詩,我覺得不是特別妥當,前面是你自己的感悟,我不好改,但最後一句必然要改!」
說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劉璋悲戚的眼睛,說:「我看不如改成『兵敗知悟,另展宏圖』,如何?」
劉璋聞言之意,瞬間抬起頭來:「將軍不殺我?」
王旭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說:「你身為一方諸侯,與我素無私人瓜葛,對敵乃是英雄之爭,志氣之爭,並沒有仇怨。最終開門投誠,也讓我無需殺你來建立功勳。再者,我們一無殺父之仇,二無奪妻之恨,你又沒做那傷天害理之事,對百姓也不錯,仁義治下,不是那兇惡殘暴之人,我為何要殺你?」
「那將軍喚我來這書房是……」劉璋驚住了,沒想到誤會了意思,但心中卻是陡然升起喜意。
王旭此刻也無心與他打啞謎,雙目一凜說:「你派人給我下的毒還沒解,這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我要解毒不找你找誰?」
劉璋瞬間瞪大眼睛,驚呼:「將軍的毒還沒解的?」
「你覺得呢?」王旭反問。
「這……」劉璋額頭上的汗水瞬間就下來了,剛剛得知不用死,這下麻煩可就大了。
「怎麼了?」王旭眉毛一挑,冷聲道:「你也算是個好官,我不想殺你,但若你執意要我死,我也不會手軟!」
一直沉默的郭嘉隨之厲聲出言:「劉璋,主公對你不算薄,以德報怨,早已安排好你後半生無憂,但吾主若死,荊州眾將一定會殺你九族泄恨!」
「噗!」驚慌的劉璋瞬間就嚇得跪倒於地,疾聲道:「王將軍,還望開恩,不是我不說,而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解!」
王旭心中暗暗着急,厲聲喝問:「那當初製藥的人是誰?」
「我也不認識,當初此事乃是趙韙極力主張,我本也反對此法,但其以死進諫,我就從了,但一應安排全是趙韙在做,只知是那毒來源於一個遊歷的方士,可早就不知所蹤。」
隨着劉璋焦急的話音,王旭的拳頭瞬間握緊,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復下耐心那種殺人的衝動。「那此事還有哪些人介入?還有哪些人見到過那方士的?」
劉璋回說:「只有兩人,趙韙推薦的李異和龐樂!」
「那他們人現在何處?」郭嘉也急了,忍不住搶先問道。
「這……」劉璋面色難看,滿頭汗水。
「你倒是說啊!」事關王旭生死,郭嘉也是少有的心急火燎。
「死了!」劉璋憋了半天,總算頹然說出了兩個字。
「死了?怎麼死的?」王旭雙目圓瞪,焦急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