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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傾在一旁靜靜聽着這群鶯鶯燕燕的唇槍舌戰,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實在是煩躁難耐,但也只得生生忍着,努力告訴自己不能輕易得罪她們其中任何一人。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路甜忽然十分不屑道:「不過,靜妃再不待見誰,後宮中還是要數嘉姐姐最得聖心,旁人就是再怎麼拼命亦是無用!」她說到最後一句時,還不忘拿眼角冷冷瞟了一眼雲傾,分明是在諷刺雲傾即便豁出性命也未必能得到多少聖寵。
雲傾見狀仿佛被人生生扇了一巴掌一般,心口好似要瀝出血來。難道為了奉承嘉婉儀必須狠狠踩她一腳嗎?
聽如畫說,這個路甜在新封的八位貴人中,恩寵僅次於嘉婉儀,還被晉封為美人,怪不得說起話來更加刻薄。
可是,自己一直安靜地待在桃雨軒,不爭寵亦不獻媚,為什麼還是要淪為眾人打發寂寞時光的無聊談資與肆意貶低諷刺的對象。這嘉婉儀、柳貴人、楊貴人、路美人,說是來看自己的,但又何曾正眼看過自己一眼。在她們看來,自己這麼一個「不得寵」的貴人,不過是誰都能踩上一腳的石子罷了,今日前來也不過是想在曦澤那裏做個好看而已,至於自己究竟傷得重不重,什麼時候能痊癒,又豈會真的在意?
世態之炎涼,人心之涼薄,真是可怕!
忽然間,掌心一暖,雲傾轉頭望去,竟是舒玉簫握住了自己的手,微笑着凝望着自己,似乎在無聲鼓勵着自己,雲傾心頭不禁大為動容,她對着舒玉簫輕輕一點頭,勉力扯出一抹微笑來。
一旁的嘉婉儀只顧着自己得意,根本不往雲傾這邊瞧,她依然高蹺着唇角,萬分得意道:「出來這麼久,身子也乏了,榮妹妹你好生將養着,姐姐我改日再來瞧你!」
說罷,便盈盈起身,甩了甩水袖,踩着蓮步,走出了桃雨軒。
須臾,眾妃便緊接着紛紛離開了桃雨軒,唯剩舒玉簫與顏如畫仍坐在雲傾床邊,神色黯然地望着雲傾。
顏如畫見殿內氣氛低沉,連忙勉力微笑道:「雲傾,你不要把她們那些刺心的話放在心裏,她們就是這樣,總是喜歡挖苦諷刺別人,哪次在中宮請安不是吵得亂鬨鬨的,好像不這樣就沒法活下去似的!為她們氣壞自己的身體,實在是不值得!」
雲傾聞言,心頭微暖。還好,還好在這世態炎涼的後宮之中,還有顏如畫與舒玉簫願意與她相伴。
舒玉簫見狀,亦趕忙安慰道:「如畫說的對,你實在沒必要把她們說的話放在心上!你生得這樣美麗,不過是因為病着才錯過了侍寢,等你病好了,皇上點你侍寢,一定會喜歡你的!」
顏如畫亦附和道:「所以,不管其他人怎麼說,我們都不要灰心,你一定要振作起來!」
雲傾揚起飛揚的笑意,明媚得猶如屋外那抹燦爛盎然的陽光:「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們放心吧,我沒事!」
三人的手緊緊交握在一起,似乎要將彼此身上的力量全都傳到手心中,然後緊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