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浴室洗澡,她今天折騰一天身子沉得很。
頭髮還沒吹乾,外面手機響了,一聲趕着一聲。曾岑找了干毛巾包好頭髮出去,看都沒看接起,「喂,哪位?」
那邊沒聲,曾岑移開手機看了眼,還是通話狀態,「喂,哪位?你再不說話我掛了。」
「曾岑你還要不要臉!」女人尖銳的聲音直直傳過來。
曾岑楞了一下,「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還有我的電話號碼?」
「曾岑,你不但不要臉,還虛偽,拿着秦易的手機還在這兒裝,你會不知道我是誰!」電話那邊傳來劇烈咳嗽聲。
曾岑趕緊拿下來看手機,所以說人不能跟風,她跟風隨大眾就和秦易剛好買了同一款手機,剛才在老宅兩人手機拿錯了。
這麼理直氣壯對着她叫囂的病西施,她用膝蓋想也能猜出是誰。
「蘇小姐,你這倒打一耙的本事我真佩服。」
「覺得我侮辱你?秦易已經跟你離婚了,你這樣對我的男人死纏爛打有意思嗎?」蘇清歌顯然把自己抬舉到了道德制高點上。
曾岑都要諷刺得笑出聲了,還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確實很沒意思。我衷心希望蘇小姐能管好你的男人,見到我最好都繞道走。」
「曾岑,你沒必要故意拿話激我,你覺得你嫁給秦易很了不起是嗎,我告訴你,他娶你是因為……」蘇清歌突然收住。
曾岑有種被她吊在半空的感覺,她雖然跟秦易離婚,不想再跟他有一點牽扯,但對於他為什麼娶她,還是耿耿於懷。
「因為什麼?」她追問。
蘇清歌似舒了口氣,不似剛才的激動,幽幽開口,「你連自己的丈夫為什麼娶你都要從別的女人嘴裏知道,真可憐。」
曾岑心絞了一下,疼痛的感覺再遲鈍還是要承受,「說別人可憐的人,到最後真正可憐的人是自己。蘇小姐這樣患得患失的守着一個男人,真的覺得幸福?」
「你……」蘇清歌聽得出她的諷刺,「好,看樣子你是不想知道了!」
曾岑捏緊手機,「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
蘇清歌在那邊笑起來,「如果我說,那個原因關係到你一個很重要的人呢?你不想聽一聽嗎?」
曾岑沉默,心跳得很快。
蘇清歌的聲音愉悅起來,「你想要知道答案,來醫院找我,哪家醫院你應該印象深刻。」最後這一句,深深牽動曾岑深埋的傷口,她抓緊自己手臂,血液從身體裏汩汩流出的感覺那樣清晰,那樣可怖,刻骨銘心。
人,有時候走錯一步,就會步步錯,正如秦易。他和曾岑,今天這樣的局面絕對不是他想要的。他一路回想,明明所有的事情應該都在他掌控,為什麼會弄成這樣的局面。
咚咚咚敲門聲震天響,旁邊的門鈴對他來說是擺設。
付俊開門,斑點狗家居服手裏還捧着泡麵,秦易徑直進屋像回自個兒家,「餓了,弄點東西來吃。」
付俊睜大眼睛看了又看,「老大,你這深更半夜的,說來就來,要是我有什麼不方便的事怎麼辦。」
秦易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完,「八點叫深更半夜?就算你有不方便的事,只要不吵到我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付俊翻了個白眼,放下泡麵,「我說,你不會是被趕出來無家可歸了吧?」
秦易放下杯子,「知道還說出來!」
「不至於吧,真的假的?」付俊驚訝。
「給我弄點吃的,然後準備醫藥箱。」
付俊放下面,表情認真起來,「你怎麼了?」
秦易這才脫下外套,有些困難,「背上應該是砸傷了。」
付俊趕緊幫忙,從外套衣袋掉出兩隻小鞋,付俊撿起來,「你不是吧,這就自動調整成奶爸模式啦?」他晃晃小黃鞋,「爸比,我們去哪裏呀!」
秦易已經連瞪他的力氣也沒有了,「你無聊夠了,東西放好,來幫忙。」他穿的黑色襯衫都能看見背後一大片血漬,襯衫已經粘在凝固的傷口上。
付俊好生放下嬰兒鞋,翻箱倒櫃找急救箱,好不容易找出消毒藥水和消炎軟膏,剪開秦易襯衫,傷口觸目驚心。
第二十七章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