腸子,溫熱的液體順着血槽漫了出來,流落在地上,滴滴答答。
陸然沒有拔出軍刺,而是放開了刀柄,後退了兩步,好整以暇地看着周文泰。
「陸然……你殺我你居然敢殺我」
周文泰一退再退,直到因為虛弱跌坐在地。
那張英俊的臉上,猙獰與恐懼交織,上面有一千種不甘心和一萬種不想死。
像一隻被人丟進臭水溝的貴賓犬,儘管竭力保持它的風度,但一切光鮮黯淡褪下,只剩歇斯底里的荒誕與不堪。
人性中最醜陋的一面在這一刻暴露無遺。
鮮血不斷溢出,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斷的流逝。
普通人,到了這一刻,一定死定了。
但他是修行者,生命力強大,如果即刻療傷,他還有一線生機。
但陸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他抱着手臂,欣賞着周文泰最醜陋的一面。
對敵人,必須冷酷。
要想敵人不要自己的命,最好的法子,就是要了敵人的命。
這就是陸然的邏輯,乾脆利落一陣見血。
周文泰掙扎着爬向角落,雙手護住腹部,窩在牆角閉着眼睛,除了怒和恨,還有如潮水般湧出很快就將他吞沒的深淵一般的恐懼。
他真的要死了,沒有人能救他。
他是修行天才,他是醫聖門下一任掌門,然而在死亡面前,他和任何人都是一樣,平等到悲涼。
身上是一灘鮮血,他死死捂住肚子,仍舊抑制不住鮮血的流出,狼狽淒涼。
那張英俊的臉,如一瓣在白頭大霜中凋零的雛菊。
輕微一動,都會讓他劇痛難忍,眼睛,頭部,插着軍刺的腹部,他甚至不知道哪裏更痛。
「陸道友,得饒人處且饒人,即刻給文泰療傷,要不然,我醫聖門跟你不死不休」
正在此時,一個陰沉聲音響起。
周均益的聲音。
兩個小時才過去不到二十分鐘,他當然沒那麼快趕來,這是道基真人才有實力使用的千里傳音。
聽到自己師尊的聲音,周文泰原本已經絕望的眼瞳,頓時煥發出一縷生機
對了,師尊一定會救自己的
姓陸的有膽子跟醫聖門不死不休?他一定不敢殺自己
「周均益,你他媽嚇唬誰呀,還跟我不死不休,小爺是天機宮傳人,還怕你的威脅?」陸然冷笑道。
老古董經常教育他,出門在外,胃口一定要好,但有兩樣東西千萬別吃,一個是屎,一個是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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