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晌午,游馬那不好的預感驗證了。
大概是午時三刻左右,一隊隊兵甲齊備的商水軍士卒從駐所來到了大街上,二十步一哨、五十步一崗,神色肅穆。
「咚咚咚」
那被廢棄已久的城防警鐘被人敲響。
而街上那些商水軍士卒們,亦開始催促縣內的民眾返回各自的家中,並叮囑他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許出門來到街上。
不好,要出事!
當時游馬站在游馬士館的門口,親眼看到一隊商水軍士卒以肅王趙弘潤的名義,勒令街上的陽夏民眾返回各自家中,便知接下來即將有大事發生。
他猜對了。
未時正刻一至,當那些商水軍士卒拾走了被個別有不好預感的遊俠們所丟棄的兵器後,居然對全城內那些仍然隨身攜帶兵器的遊俠們展開了攻擊。
游馬親眼看到,有幾名腰間佩戴着兵器的遊俠們大搖大擺地經過一隊商水軍士卒身邊,本以為這些商水軍士卒還會像前幾日那樣,對他們視若不見。
豈料,未時正刻一至,那些商水軍士卒紛紛抽出兵器,一言不發就將那幾名遊俠砍翻在地。
「搜!大街小巷,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許放過!……但凡是身上帶有兵刃的遊俠,就地格殺!」
在游馬駭然的目光下,此時在游馬士館外不遠處的那位商水軍千人將冉滕,下達了這道讓游馬震驚萬分的命令。
游馬這才意識到,那張佈告絕不是那位肅王打算用懷柔的手段收繳遊俠們手中的兵器。
那些佈告,分明就是那位肅王對城內隱賊勢力與遊俠勢力的最後通牒。
一時間,整個陽夏縣喊殺聲震天,那些隨身攜帶着兵器的遊俠們,盡皆遭到了商水軍毫不留情的攻擊。
不好!
眼瞅着遠處那位商水軍千人將帶着一隊人馬朝着自己士館而來,游馬心中暗道一聲不妙。
因為此刻在他的士館內,就有不少仍然攜帶着兵器的遊俠,甚至於,其中有些人還是參與了那一晚襲擊兵備庫的遊俠。
想到這裏,游馬急忙回到士館內,朝着那些仍在喝着酒、吃着菜,或閒聊着商水軍的遊俠們大聲喊道:「將武器丟到館外去!」
「什麼?」那些遊俠們面面相覷。
「快!快將武器丟到士館外去!」游馬急聲大喊道。
可惜,他還是晚了一步,因為商水軍千人冉滕已經帶着手底下的士卒來到了游馬士館。
在游馬懊惱般的目光中,冉滕抬手一指館內,厲聲喝道:「殺!」
話音剛落,一隊隊商水軍湧入館內,但凡是見到隨身攜帶着兵器的遊俠們,居然二話不說便祭起了手中的武器。
遊俠們被殺懵了,他們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要知道上一次,商水軍只不過是收繳他們手中的武器,而這次,居然直接對他們展開了攻擊。
更糟糕的是,當他們反過來,準備與這隊商水軍拼命時,他們這才駭然地發現,今日這些商水軍,他們的實力與前幾日那些商水軍完全不同,殺死他們如同砍瓜切菜,毫無猶豫之色。
這分明是一些早已殺人如麻的軍卒!
「丟下武器!丟下武器!」
游馬在旁急地大叫道。
「……」冉滕冷冷地看了游馬一眼,不過卻並未多說什麼。
僅僅只是片刻工夫,游馬士館內那大概數十名遊俠,皆被這些兇悍的商水軍殺死,除了個別身上並未攜帶兵器的遊俠們僥倖逃過一劫,其餘皆被殺死。
「啊啊,太弱了……」
商水軍悍卒央武站在遍佈屍體的游馬士館內,一臉嗤笑地抹了抹臉上的鮮血,用嘲諷的目光望着腳下的屍體,對同伴笑道:「這幫人,就是所謂的遊俠?……太弱了吧,羯角的奴隸兵都比他們強悍啊。」
居……居然還笑得出來?
游馬駭然地發現,央武在說那番話的時候,臉上居然還露着笑容。
究竟是什麼樣的傢伙,才會在一連殺了十幾人的情況下,毫無壓力,依舊可以露出笑容?
唯有那種經歷過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