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兵敗落入項末手中時,項末有可能會顧念今日的這份情誼,並不殺害趙弘潤罷了。
不過這在趙弘潤看來,已經足夠了,畢竟這個舉動,只是滿足了他希望結交像項末這般豪傑的心愿而已,哪裏是奢望着單憑三隻牲口就策反那位楚國的上將軍。
相比較處境窘迫的項末,壽陵君景舍那邊的狀況就要好得多,不過讓趙弘潤暗暗偷笑的是,儘管壽陵君景舍從他這邊偷學到了一招用打雪仗來鍛煉楚軍、使楚軍抱持士氣的招數,不過效果卻不怎麼樣。
倒不是說壽陵君景舍在楚軍中的聲望不如趙弘潤在魏軍中的聲望,而是因為兩軍——確切地說兩國的制度不同。
在魏國,士卒雖然在本質上還是戰場上的消耗品,但好歹擁有一定的地位,尤其是打過對外戰爭的士卒,在魏國國內基本上享受着英雄般的待遇,哪怕是不幸戰死,其家眷也可以得到相應的撫恤。
正因為如此,魏兵普遍都接受『為國捐軀』這個概念,哪怕是像鄢陵軍、商水軍這樣歸順魏國的原楚兵,也逐漸將魏國視為必須保衛的『家』。
但楚國的士卒卻並非如此,無論是楚國縣師還是楚國正軍,許多楚人投軍入伍只是因為混一口飯吃,保家衛國對於他們而言,太過於遙遠。
就像趙弘潤前一陣子打出的口號中所直言不諱的那樣:楚國,只是以熊氏一族為首的小股楚國貴族們的家,並非是所有楚人的家。
不得不說,有越來越多的楚人認可了趙弘潤這一番說辭。
正因為這樣,那些歸降魏軍的楚兵,並不認為他們做了投敵背國的錯誤決定,而那些仍在壽陵君景舍麾下的楚兵,更不會認為他們是在打一場保家衛國的戰爭。
有許許多多的人,只是身不由己而已。
而說到身不由己這個詞,就不得不一提一個人,那就是三萬蔡溪縣師的督將,蔡溪縣縣公蔡厚。
這一個多月來,蔡厚的日子可不好過,每日在其軍營里茶飯不思,日夜憂心忡忡。
這也難怪,因為在大魏洪德十八年的最後一個月,魏軍有三支千人隊驟然偷襲了蔡溪,攻陷了這座縣城,記得當時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蔡厚險些昏厥。
為何?
因為他蔡氏一門老小皆在蔡溪,而如今蔡溪淪陷,就意味着蔡溪的一族親眷,皆已落入了魏軍手中。
雖說當時蔡厚怒氣沖沖地率軍回援蔡溪,企圖從那數千魏軍手中將蔡溪縣奪回來,但當他瞧見城內的魏軍將他的老父老母以及妻兒老小推上城牆,蔡厚便心驚膽顫地認慫了。
就那時起,蔡厚就一直在等那位魏公子姬潤的交涉。
因為至今為止,種種跡象表明,魏公子姬潤並不像齊國的田耽那樣濫殺楚國的貴族,而是傾向於採取一種威逼利誘的方式,比如蘄縣的南門氏,便是舉族歸降那位魏公子潤。
因此蔡厚猜測着,那位魏公子潤是否會派人與他交涉,威逼利誘他歸順魏國,畢竟他蔡厚手底下怎麼說也有着三萬蔡溪縣師,還是有一定利用價值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足足等了一個月,蔡溪都沒有等到那位魏公子潤派人前來與他交涉,相反,身在巨陽縣的壽陵君景舍,卻已兩次派心腹前來,希望暫時接管他的兵權。
儘管對壽陵君景舍心存敬仰,但蔡厚還是不可能將手中的兵權交給前者,畢竟兵權若交出去的話,他在那位魏公子潤心中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如此一來,如何確保落入魏軍手中的他蔡氏一門老小的安危?
於是,蔡厚命人扣押了壽陵君景舍派來的人,拒絕交出兵權。
因為這樁事,蔡厚如今的處境亦岌岌可危,因為從他扣押了壽陵君景舍的人沒多久,前一陣子本來與他一同攻打蔡溪的五萬鄣陽軍的主將周征,如今也開始針對他,大抵已將他蔡厚判定為『投敵之賊』。
這讓蔡厚很是冤枉,頗有種兩面不是人的尷尬。
一直等到正月過後的正月底,蔡厚終於受到了來自那位魏公子姬潤的招攬書信。
信中的內容很明確,蔡氏一族雖如今在魏軍的手中,但魏軍並不會加害他蔡氏族人,當然,前提是蔡厚得識趣,助魏軍打贏這場仗。只要能做到這一點,
第733章:新年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