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敢看四周那些神色各異的士子們,抱着自己的衣服逃也似的進了號房。
望着他光屁股的背景,趙弘潤心中冷哼了一聲,一回頭,正巧望見羅文忠面色陰沉地看着他。
「羅大人不必跟本殿下客氣,本殿下素來喜歡助人為樂!」
『客氣?我還跟你客氣?』
「呵呵呵呵——」
羅文忠氣得說不出來話,一串夾雜着無盡恨意的笑聲脫口而出。
他原以為這件事到此就算了結了,可沒想到的是,趙弘潤一指沈彧與呂牧二人,又說道:「幫人幫到底,沈彧、呂牧,你二人搬一條板凳來,就坐在這裏看着羅公子,務必不能使旁人說羅大人有徇私之心。」
「卑職明白。」沈彧與呂牧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在羅嶸抱着自己的衣服逃入號房後,搬了一條板凳過來,就坐在號房門口看着他。
他倆已打定主意,無論是這混賬東西考試還是吃喝拉撒,皆要拿最兇惡的眼神瞪着他,叫他考不成試,吃不下飯,連拉撒都叫他不痛快!
『這究竟是什麼仇什麼怨啊?』
『完了,羅公子這回恐怕……』
十六名監考官默默地看着這一幕,面面相覷之餘心中暗暗感嘆。
而就在這時,他們忽然看到這位八殿下轉過身來淡淡撇了一眼他們,用不容反駁的語氣重複了一句方才的話。
「記住,在今日黃昏之前,將迄今為止這次科試所花費的銀兩詳細列舉,交到本殿下手中。」
說罷,冷冷撇了一眼諸位監考官,趙弘潤帶着其餘八名宗衛,自顧自朝前走去了。
『……』
羅文忠眼神猛地一縮,氣地發青的面色上露出幾分凝重之色。
而諸吏部監考官們,他們回憶着方才的那一幕,均感覺有些涼颼颼的,仿佛被當眾扒光衣服的是他們。
在狠狠地羞辱了一番羅氏父子的同時,又叫他們有苦難言,趙弘潤心中很是痛快,連帶着前些日子在大理寺監牢內被人扒掉上衣的那口惡氣也減輕了幾分。
說起來,身為大魏皇子的他,長這麼大還真是第一次被人強行扒掉衣服,不好好教訓一下那個羅嶸怎能消除這口惡氣?
相信僅此一事,再加上沈彧、呂牧二人片刻不離身地盯着那個羅嶸,這位羅公子在這次會試十有八九得鎩羽而歸了,除非此人的心理素質強得爆表,否則滿腦子都是當眾被扒光衣服的那一幕,哪裏還有心思考試?
『你扒我一回衣服,我也扒你一回衣服;宗府的人關我七日,我就叫你白費三年。……這也算是公平。』
趙弘潤自顧自地想着。
其實,他也可以做得更狠一點,反正這羅氏父子他都是不打算饒過的,因此,他本可以設法陷害羅嶸,誣陷他科場舞弊。要知道大魏對於考生科場舞弊的懲罰可是相當嚴厲的,輕則禁考一輪,即在這次考試成績作廢的情況下,也不許參加三年後的科試,足足白費六年光陰;重則發配充軍,直接淪為軍囚,到大魏邊境幹個十年八年的苦力再說。
但是趙弘潤並沒有這麼做,畢竟在他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中,『規矩』兩個字佔到了極大分量,就連他父皇貴為大魏天子,也必須遵守規矩,若不是這樣,趙弘潤在第二仗父子戰爭中就不可能使他父皇妥協。
什麼是規矩?
規矩是準則,是做事的底線,是用來約束他人同時也約束自己的為人處世的原則,是在同條件下判斷輸贏的必要條件。
就好比兩個人下棋,沒有規矩就好比就沒有下棋的規則,這盤棋就斷然下不成。
而放大了說,若是沒有規矩,整個世俗、整個大魏就會徹底變得混亂。
拿趙弘潤目前來說,他所奉行的規矩就是整垮羅氏父子,但並不會傷及到他們的性命,畢竟在此之前羅氏父子對他也並沒有動殺心,這就是規矩。
規規矩矩地不折手段,這便是大魏天子歷來教導眾皇子的話。
而眼下整完了羅嶸,趙弘潤便尋思着要拿羅文忠開刀了,雖然當日那件事起因在於羅嶸,但設計陷害他的,無疑是久混官場的羅文忠,趙弘潤可不相信羅嶸那種倨傲狂妄的傢伙,能想到借刀殺人,藉助宗府的力量來擺平他。
第四十三章:一報還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