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了甘茂的疑問,很少見地沒有奚落後者。
因為他亦被眼前的川北騎兵所震撼住了。
就像央武一樣,自打三川戰役取得勝利之後,樂豹亦將川北騎兵視為了他們商水軍的手下敗將,可沒想到,這個手下敗將卻是如此的悍勇。
仔細想想,其實我商水軍,似乎並非與這支異族騎兵正面交鋒過……
樂豹的嘴裏泛起幾分苦澀。
因為較真來說,在三川戰役中敗亡的只是羯角部落與其部落族長比塔圖,而這支原羯角部落聯盟的騎兵,事實上並非與商水軍正面交鋒,哪怕是最後投降魏國,那也只是羯角部落的族長比塔圖不想看到自己部落徹底覆滅,在臨死前下達了最後一道命令,使這支騎兵投降了而已。
就在樂豹失神之際,一柄輕輕擱在了他的肩膀上。
「誰?!」甘茂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麼,從觀戰中猛然警覺過來,他猛地回過頭,駭然地看到,有一名高大魁梧的異族騎士,不知何時來到了他們身後,正用手中的輕輕觸碰着樂豹肩膀部位的鎧甲。
這個人……
甘茂心中劇震,因為他本能地感覺到,眼前這名臉上留有一道鞭痕的異族騎兵,絕非只是尋常的士卒,至少他的出現,讓他甘茂本能地感受到了威脅。
「別激動。」可能是注意到了甘茂仿佛要隨時揮動武器的準備動作,那名臉上有着鞭痕的異族騎兵,操着一口生硬的魏國方言,淡淡問道:「你等,是魏軍中哪一支的?」
「商……商水軍……」看到對方的尖仍擱在自己肩膀上,樂豹不敢回頭,咽着唾沫回答道。
「商水軍……哼嗯。」那位臉上有鞭痕的異族騎兵眼中閃過幾絲複雜神色,輕哼道:「擊敗了我羯角部落的商水軍,竟然淪落到被一支不堪一擊的軍隊追的到處跑,真是可笑……」
說着,他緩緩將擱在樂豹肩膀上的放了下來,問道:「你等的統兵大將是何人?」
「是伍忌將軍。」士卒李惠恭敬地回答道,可能他已認出了對方。
「喔……商水軍的伍忌。」這名臉上有鞭痕的異族騎兵點了點頭,隨即自顧自駕馭着戰馬朝前去了。
望着此人離去的背影,甘茂驚疑不定地說道:「此人,不像是一般人。」
聽聞此言,李惠點點頭說道:「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他就是五萬川北騎兵的大督領,原羯角部落族長比塔圖的義子,博西勒。」
「是他?」士卒央武微微吃了一驚,隨即眨巴着眼睛不可思議地說道:「原來這傢伙的氣勢有這麼強啊……」
眾人默然不語。
接下來的戰事,商水軍仿佛徹底淪為了打醬油的角色,此前氣勢洶洶追趕着他們而來的楚*隊,在三萬川北騎兵的鐵騎下簡直毫無反抗之力。
只見放眼遠處,到處都是川北騎兵們屠戳楚兵的景象,儘管那些楚兵一個個拼了命想逃離此地,可最終,他們仍舊被川北騎兵們趕上,逐個殺死。
這哪裏是戰爭,這根本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望着這一幕,原齊國東萊軍將軍甘茂舔了舔嘴唇,艱難地開口說道:「喂,我說……你們商水軍,真的是打贏這些人麼?」
李惠、央武、樂豹三人對視一眼,即便有心炫耀一下曾經的輝煌戰功,可眼瞅着眼前那些仿佛洪流般的騎兵,他們張了張嘴,竟說不出話來。
原因無他,實在是因為川北騎兵,他們對這場戰事所展現的絕對統治力,讓身為昨日勝利者的商水軍兵將們都感到震驚與迷茫。
我們……當真曾戰勝這些異族人麼?
相信此刻抱持着這種懷疑的商水軍兵將們,絕不在少數。
然而話說回來,在川北騎兵所展現出來的絕對武力面前,商水軍的兵將只是震驚與迷茫,而那些此刻正被那些川北騎兵所追殺的楚軍士卒們,卻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打,打不過。
逃,逃不了。
仿佛楚兵軍所面臨的,唯有死路一條。
「完了,全完了……」
身為壽郢西郊戰場主將的上將軍公孫珀,此刻早已癱在他那產自巴蜀的戰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