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簽的,並不只是言和之約,他是想說服魏國、拉攏魏國罷了。
畢竟齊、魏兩國盟約達成,這對於楚國的威脅極大,而齊國那邊,楚國是絕對不肯服軟的。退一步說,即便楚國服軟,齊王僖也未見得會同意。
因此,楚國若想化解日後的威脅,便只有從魏國這邊入手,瓦解齊、魏聯盟,最不濟也要拉攏一部分魏人,使日後齊王僖決定攻打楚國時,魏國能抽身事外,不至於響應齊王僖的攻楚事宜,出兵攻打楚國的楚西。
而顯然趙弘潤也想到了這層因素,聞言笑着拱手說道:「既如此,姬某返回我大魏後,在大梁恭候大駕。」
聽聞此言,黃砷笑着回禮道:「潤公子言重了……事實上黃某對貴國大梁亦十分嚮往,不過,眼下還未能肯定是由在下出使貴國啊。若日後大王當真將此事交付於我,黃某說不得還要騷擾貴府。」
「哪裏哪裏。」
可能是罷兵停戰的合約簽署完畢的關係,趙弘潤與黃砷的心情都不錯,在那邊相互客套。
眼瞅着這兩人看似其樂融融的客套,暘城君熊拓心中有些不快。
想想也是,要知道他十六萬大軍被擊潰,趙弘潤便是罪魁禍首,而如今,被這個罪魁禍首傾吞了一萬四千萬錢的巨額賠款,熊拓心中自然不舒服。
「出使魏國?嘿!上次出使魏國的楚人,至今還不曉得屍骨埋在何處呢!」他一臉怏怏之色地諷刺道。
聽聞此言,趙弘潤與黃砷面色皆微微一變。
『拓公子……』
黃砷無奈地望了一眼熊拓,心中頗有些埋怨。
要知道,那次楚國使臣遇襲,那正是他楚國對魏宣戰的導火索,怎能在此刻雙方準備言和的檔口再提起呢?
而趙弘潤的態度則更加直接,在撇了一眼熊拓後,冷冷嘲諷道:「本王亦覺得那些楚人死不瞑目啊……話說,當時暘城君攻打我大魏的速度好快啊,仿佛早有準備似的。」
「你什麼意思?」熊拓聞言皺眉道。
「什麼意思,你自己清楚!」趙弘潤冷哼一聲,譏諷道:「當時二十餘名楚人、百餘名護送魏軍,兩百餘人一夜之間全部遇襲,竟無一個活口。……似這等事,內賊,要遠遠比外來襲擊的可能更大啊!」
『……』
士大夫黃砷聞言驚訝地望向了趙弘潤。
雖然他早就猜到,魏國不可能會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而如今聽趙弘潤這麼一說,他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那關我熊拓什麼事?」感受到趙弘潤懷疑的目光,熊拓氣憤地說道。
趙弘潤冷笑一聲,撇嘴說道:「據本王所知,楚使曾經過暘城君的領地,然後再經我大魏汾陘塞……若是你熊拓趁機在隊伍中塞幾個人,相信不難辦到吧?」
「荒謬!」熊拓一拍座椅的扶手,反駁道:「你的意思是,是本君對我大楚的使臣下了毒手?可笑!那對本君有何利益?」
只見趙弘潤眼神一冷,沉聲說道:「為了促使楚王對我大魏宣戰!」
「哈哈哈哈——」暘城君熊拓用誇張而充滿了諷刺意味的笑聲回應着趙弘潤的質問。
「若非如此,為何你那十六萬大軍集結得那般迅速?!」
『……』
聽到這裏,黃砷亦驚愕地忍不住望了一眼暘城君熊拓。
畢竟在他印象中,熊拓的確是第一個起兵伐魏的,集結十六萬大軍的速度的確有些快,快得不合常理。
眼瞅見就連黃砷亦用驚駭而愕然的目光望向自己,暘城君熊拓氣地火冒三丈,拍案而起,怒聲罵道:「放屁!……是老子做的,老子絕不強辯,可你姬潤莫要將莫須有的罪行按在老子頭上!」
「那你十六萬大軍怎麼解釋?」
「什麼十六萬?我最初僅投入了六萬兵而已,這支軍隊原來是為攻打汾陘塞的!每年春夏,老子不都派兵攻打你魏國的汾陘塞麼?年年如此,有這麼稀奇的?……後來父王對你魏國宣戰後,我這才聯絡平輿君熊琥與泌陽君熊啟,叫熊啟代替我打汾陘塞,而我則匯合熊琥攻打你魏國。」熊拓氣急敗壞地解釋道。
瞧着熊拓那火冒三丈的樣子,屋內眾人面面相覷,將信將疑。
可能是瞧見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