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都凝結了。
因為他們發現,他們浚水營主旗杆上那片軍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件女人的衣物,正迎着風,徐徐飄揚。
……
見此,魏天子驚得目瞪口呆,只感覺背脊泛起陣陣涼意,扭頭望向百里跋這位曾經的宗衛,臉上露出幾許駭色。
卻只見,百里跋苦笑着攤了攤手。
那劣子要激起軍中暴動?
魏天子面色駭然。
果不其然,在注意到自己軍中主旗竟然被替換成了一套女人的衣物,那兩萬五千名原本坐在地上傾聽的士卒們頓時就站起來一大半,一個個面色漲得通紅,凶神惡煞地瞪着高台上的趙弘潤,甚至有人已破口大罵起來。
這回,那五位營將軍不能再袖手旁觀了,因為他們若是在冷眼旁觀,或有可能這些受到了侮辱的兵將會直接衝上高台,將高台上那位膽大妄為的皇子殿下給撕碎。
「爾等做什麼?!……都坐下!」
兩名營將軍出聲喝道,總算是使那些險些要暴動的士卒們恢復了冷靜。
什麼時候換的?
這……這也太膽大妄為了……
五位營將軍面面相覷。
因為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以至於他們一開始還真沒注意到自己營內的主旗竟然沒替換了。
在這五位營將軍的呵斥下,操場上那些兵將們礙於上司的命令,不情不願地又坐了下來。
但其中有些人,卻仍然站着,一臉痛恨地瞪着高台上的趙弘潤。
比如在第二排,就有個壯漢,任憑他的將軍呵斥怒罵,也依舊站着,冷冷地注視着趙弘潤。
「那個……段央,坐下!」
「第一營的軍侯段央,你給我坐下!……聽到沒有!」
因為軍侯是曲的將領,五百兵長,算是浚水營中小有名氣的武官了,因此那五位營將軍也認得此人,紛紛出言呵斥。
可那名叫做段央的軍侯卻罔顧將軍們的呵斥,依舊站在原地,藉此表達他對高台上的趙弘潤的強烈不滿。
見此,趙弘潤喊住了那五位營將軍,笑着說道:「幾位將軍稍歇,我來與他說話。」
那五位營將軍對視了一眼,也就放棄了衝過去將那個不聽話的部下狠揍一頓的想法。
「段軍侯是吧?……你似乎對我有很大的不滿?說出來聽聽。」
似乎?
那名叫做段央的壯漢恨地滿臉怒色,一臉憤慨瓮聲說道:「八皇子為何侮我浚水營?!」
他這句話,儼然是說出了在場眾兵將們的心聲。
「辱?這從何說起?」趙弘潤笑着說道:「據本殿下所知,你等聽說我反駁了朝中大臣們的求和之事,一個個氣憤填膺,對我怒目而視……你們恨我什麼?恨我駁回了朝中大臣們的建議,使得你浚水營沒有機會因為一個女人的犧牲而倖免於踏上戰場?……既然如此,本殿下送這份相襯的禮應應景,這談得上是侮辱麼?」
「這……」那段央滿臉的怒意為之一滯,哼哧哼哧說不出話來。
這傻大個不行啊……
趙弘潤微微皺了皺眉,他本來還以為這個段央能說出什麼來。
就在這時,操場上響起一個聲音。
「八殿下說得好聽,其實八殿下只是為了保玉瓏公主吧?」
叫八皇子啊,大哥……
趙弘潤心中苦笑起來,他自然聽得出這個聲音是他弟弟弘宣的宗衛張驁,是他事先安排的「托」,畢竟光靠段央這種光有勇氣的莽夫,這場對話就進行不下去了。
見操場內的士卒們紛紛環首張望開口的那人,趙弘潤立馬咳嗽一聲吸引他們的注意:「說得好!……這位兵大哥說得沒錯,我是想保玉瓏公主,因為那是我皇姐,無論她嫁給誰,我都不希望她嫁給一幫強盜!……我說楚軍是強盜了麼?沒錯,我說了!那就是一幫強盜!侵略我大魏疆域,殺戮我大魏百姓……好比說,這群強盜沖入諸位家中,狠狠將諸位的兄弟同胞狠揍了一頓,搶走了你家中值錢的器物、財富,可弄到最後,竟然還要將家中的姐妹嫁給這群強盜,懇求他們離開?……換做是你等,可咽得下這口氣?!反正我趙弘潤咽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