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二三十餘萬人口每日消耗的糧食,那可是一個天文數字,如今他們在汝南一帶的消耗,全憑趙弘潤從那些彭氏、閭氏等大氏族的糧倉內所囤積的米糧無償供應着,可是一旦如此龐大的人口陸續被送至大魏境內,而大魏那邊卻還未做好相應的準備,到時候,這些楚民在飢餓之下,很有可能會釀成沒必要的悲劇。
這就有違趙弘潤將這些楚民遷移至大魏境內的初衷了。
「暘城那邊怎麼說?有什麼最新的消息傳來麼?」
趙弘潤將目光投向了晏墨。
可能是逐漸已融入到這個圈子裏的關係,晏墨如今已不像當初那樣拘謹,聳聳肩說道:「還是老樣子……很顯然,暘城君熊拓不肯承認戰敗,迫不期待地在暘城招募壯丁,相信今年開春之後,即便肅王殿下不攻打暘城,熊拓亦有可能率軍來攻打這正陽縣。」
「他有這個膽子?」浚水營大將李岌冷笑道。
如今晏墨與李岌關係不錯,在正陽縣的這段時間內也多次私自相邀喝酒,已然成為了朋友,因此,在李岌說完後,晏墨便嚴肅地糾正道:「李岌將軍不可輕敵。……楚國的軍士論實力絕非魏兵對手,但是兵力……別忘了,眼下我等在楚地,熊拓有的是源源不斷的兵力。」說到這裏,他微微嘆了口氣,萬分擔憂地說道:「不過末將最擔心的,還是楚王的態度。」
聽聞此言,屋內眾人默然不語。
在他們想來,他們魏軍攻入楚國境內的消息,十有應該已傳到了楚王的耳中,可至今為止,楚國王都壽郢那邊還未有任何消息傳來,仿佛還在爭議於是否派遣增援暘城君熊拓,亦或是就此罷手,罷兵言和。
即便是趙弘潤,對此心中也沒有什麼把握。
他們並不曉得,其實壽郢那邊早已派出了士大夫,前往暘城君熊拓目前所在的暘城。
如此又過了幾日,就在趙弘潤那邊每日其樂融融地與部將們吃酒享樂,靜等着開春時,在距離正陽縣一百里多里的暘城,暘城君熊拓正氣怒地大發雷霆。
話說這些日子,暘城君熊拓已不知摔碎多少珍貴的瓷器、玉器,他府上的那些下人、家奴,也早已見怪不怪了。
暘城君熊拓很煩躁,他不能不煩躁,因為他痛恨不已的趙弘潤,此刻就在距離暘城僅百餘里的正陽縣內,一邊與部下們每日喝酒享樂,一邊靜等着年後開春時便來攻打暘城。
而他熊拓這邊,雖然他已陸續組建起一支兩三萬人左右的軍隊,但軍中士卒的武器、甲冑等軍備,他暫時還沒有渠道籌集完全。
不可否認,曾經他暘城君熊拓境內有不少鐵匠,可以自行打造武器,可問題是那些鐵匠並非是直接屬於他,而是屬於像彭氏、閭氏這樣的大氏族,以往熊拓只要吩咐下去,叫這些大氏族準備好相應數量的軍備就好。
可眼下,那些彭氏、閭氏的大氏族早已被趙弘潤一鍋端了,他熊拓上哪籌備軍器去?
無奈之下,熊拓唯有再次向壽郢發書,請求援助。
可這第二份書信,仍然向第一份書信那樣,石頭大海、毫無回應。
正因為如此,暘城君熊拓心中越來越焦躁,以至於府里的家奴有時哪怕做錯一件小事,他亦忍不住大發雷霆,趁機宣洩心中的苦悶與憤怒。
不過今日,還未等他將屋內可摔碎的東西全部摔碎之時,府上一名家奴便匆匆奔入了殿內,叩地稟告:「公子,黃砷大人求見。」
「黃砷?哪個黃砷?」熊拓瞪着眼睛質問道,他心說,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在本公子發怒之時自己送上門來?
跪在地上的家奴畏懼地縮了縮脖子,小聲說道。「那位黃砷大人,是從壽郢而來。」
「壽郢?」熊拓微微一驚,旋即面露喜色,連忙說道:「快,快快有請。」
沒過多久,楚國士大夫黃砷披着滿身的雪花便來到了暘城君熊拓面前,在拍了拍肩膀上的雪後,他笑着與熊拓拱手見禮道:「拓公子,別來無恙啊。」
果然是他……
熊拓亦拱拱手還禮。
他很清楚,這個黃砷,身份可非同尋常。
黃氏乃季連氏的分支,而季連氏的先祖曾與熊氏先祖互為同胞兄弟,因此,黃氏乃楚國的公族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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