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趙弘潤皺緊了眉頭。
「是的,肅王殿下。……殿下別忘了,南燕蕭氏與衛國也有聯姻,而當年景王……唔,陛下誅殺了南燕蕭氏之後,那些倖存的聯姻家族子弟,便逃亡了國外,主要是韓、衛兩國。……當時在下也曾逃到衛國,後來秘密得知蕭鸞在招兵買馬,故而前往投奔……」
趙弘潤聞言深深看了一眼司馬頌,問道:「那你今日為何肯透露這些秘密?是因為蕭氏餘黨把你當成了棄子麼?」
司馬頌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道:「這是其一,其二,在下其實恨不得早早與蕭氏劃清界限……」
趙弘潤看了司馬頌一眼,也不覺得奇怪。
當年南燕軍的一介小卒,搖身一變成為了曲梁侯司馬頌,在這近二十年來過着富足的生活,還有了自己的家庭,怎麼這麼可能肯拋下這些繼續為蕭鸞賣命?
在他看來,多半是這個假司馬頌顧忌到自己的真正身份,生怕失去所擁有的一切,故而與蕭氏餘黨虛與委蛇。
想了想,趙弘潤沉聲說道:「將你所知的有關於蕭逆的一切,一五一十書寫下來,不得有半點隱瞞,本王可以保你們一家平安。」
「一家?」司馬頌有些意外地看向趙弘潤。
仿佛是猜到了司馬頌的心思,趙弘潤淡淡說道:「你是真的司馬頌也好,假的司馬頌也罷,與本王沒有絲毫干係,更何況,『曲梁侯司馬頌』已死在封丘,本王就更加不會在意了。……這麼說,你明白了麼?」
「在下明白。」司馬頌點點頭。
言下之意,就是讓他改名換姓。
見此,趙弘潤又說道:「近兩日,你先呆在本王的王府,將你所知的有關於蕭逆的事書寫下來,過幾日,本王會安排你到本王的封邑去。……你放心,本王會保證你們一家富足。」
「多謝肅王殿下!」
司馬頌感動地叩頭謝恩。
在吩咐高括將司馬頌一家四口暫時安頓到王府的西苑後,趙弘潤對衛驕說道:「衛驕,待那司馬頌寫完他所知的事後,你聯絡沈彧,叫沈彧派人將他一家四口接到商水郡去,叫青鴉眾貼身保護,不得有失。……這個人,本王日後還有大用!」
「是。」衛驕一臉嚴肅地應道。
曲梁侯司馬頌,不對,應該說是蕭氏餘孽的黨羽衛山,這可是蕭逆至今為止出現的第一個背叛者或者說是活着的背叛者。
此人的價值,又豈只是了解一些蕭氏餘黨的秘密那麼簡單?
若是運作地好,這就是一顆反過來能讓蕭鸞眾叛親離的棋子!
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趙弘潤不由地想到,國內似「曲梁侯司馬頌」這等蕭氏的暗棋,恐怕並未一例,可問題是,舉國大大小小那麼多的貴族,這該從何查起呢?
難道派人到宗府,徹查保存在宗府的貴族「貴籍」?
暫且不說此舉太過於惹人懷疑,單單這事本身,就等同於大海撈針。
好在這些「暗棋」的威脅度並不大,可能這些人當中,也有像司馬頌那樣,希望擺脫蕭逆控制的原蕭氏餘黨成員。
問題就在如何不動聲色地把這些人找出來,說服他們,然後放長線,釣出蕭鸞那條惡鯊。
而與此同時,蓬頭散發、狼狽不堪的太監戚貴,在無人之處梳理了一下裝束後,已回到了皇宮內的鳳儀殿,見到了大太監馮盧。
當他艱難地告訴馮盧,此行損失了相近兩百五十名禁衛後,大太監馮盧的臉,頓時就黑了,指着戚貴氣得說不出話來。
開什麼玩笑?!
近兩百五十名禁衛,這讓他如何對外解釋這些禁衛的離奇死亡?
此時他終於明白,當日那位肅王殿下的那句「但願」,究竟是什麼意思。
然而,那些禁衛大多都是死在追擊到小黃縣的時候,是被肅王的黑鴉所殺,因此,馮盧也不好追究什麼,只能暗認倒霉,想辦法處理善後之事。
所謂的善後,即是立刻想辦法補充禁衛,修改那死於非命的兩百五十名禁衛的宮籍。
然而,禁衛並非縣兵,哪裏是隨隨便便就能補充的,所以說,單單這件事,就足夠馮盧頭疼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