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軍的第二波攻勢已至,全軍迎擊!」
在他一聲令下,便見那一片死寂的營牆上,那些盾兵們紛紛站了起來,與他們所保護的弓弩手們一起站了起來。
但也有些一些盾兵,仍舊保持着單膝跪地、高舉盾牌的姿勢,一動不動。
「喂,喂喂?」
一名魏國弓手推了推身邊那一動不動的盾兵,卻見後者身形一晃,咣當一聲連帶着盾牌倒在地上。
「喂,你……」
那名弓手面色大驚,仔細觀瞧,這才發現,有一支箭矢射穿了鐵盾,射入了這名盾兵的後顱。
弓手張了張嘴,眼眶不禁有些泛紅。
因為他這才意識到,他之所以還活着,全賴這位同澤在死後仍舊高舉着盾牌,保護着他。
「該死的楚狗!」
弓手咬牙切齒地罵道。
剛罵了才一句,這名弓手便聽到了來自將領的命令,於是他閉上嘴,重新投入了戰場。
而類似的一幕幕,負責指揮的大將宮淵皆瞧在眼裏,但是此時此刻,他卻顧不上惋惜那些犧牲的優秀的浚水營士卒。
「楚軍的步兵接近營牆了,弓手下,換弩手,盾兵負責將陣亡人員背下營牆。」
宮淵冷靜地下達着將令,而浚水營的魏兵們,亦冷靜地履行着將令,弓手們紛紛跳下營牆,代替他們的弩手們向前邁步,手中的機弩對準了距離營牆越來越近的楚國步兵,而在此期間,魏國盾兵們則迅速地,將在方才的箭雨中犧牲的同澤屍體運下營牆,以免屍體佔據位置。
而在此期間,用層層盾牌嚴密保護着趙弘潤與百里跋等人的盾兵們。亦紛紛散開了。
「殿下小心。」張驁第一時間舉着盾保護在趙弘潤身前,生怕楚軍突然又展開一波弓箭齊射。
「沒事。」
趙弘潤輕輕推開了張驁,因為他發現,營外遠處的楚軍陣型。那充當「戰鶴雙翼」的長弓手方針,已經徐徐向後方撤退了一段距離。
這意味着那些楚國的長弓手們暫時已沒有體力放箭,因此,趙弘潤倒也不擔心楚軍再一次地「偷襲」他們。
是的,是偷襲。
雖說趙弘潤並不清楚指揮戰事的楚軍主將叫做宰父亘。也並不了解此人,但這並不妨礙他對宰父亘高看幾分。
在正面戰場,堂堂正正地偷襲敵軍,這是何等不可思議的事!
但是宰父亘卻辦到了。
宰父亘用五千名楚國步兵吸引了魏營營牆上魏兵的主意,在後者用弓弩射殺那五千楚國步兵時,宰父亘悄然改變了大軍的陣型,將兩個營整整一萬名楚國長弓手,分別安置在鶴翼陣的雙翼上,旋即借着全軍向魏營推進的幌子,使那一萬名楚國長弓手站到了足夠的射程。
虧得今日還是吹的北風。使得楚國的長弓手們必須更加接近魏營,否則,楚軍的萬箭齊發將會來得更早,來得更突然。
『暘城君熊拓麾下,有非常優秀的統帥啊……』
趙弘潤由衷地感慨着,他絲毫不為自己方才洞察了宰父亘的意圖而感到沾沾自喜,他反而後怕,因為若是他方才沒能提早片刻察覺到了宰父亘的詭計,相信此刻魏營營牆上必定是橫屍遍地。
當然了,對此。浚水營的大將軍百里跋早已氣地滿臉慍色。
「可恥!簡直是可恥!」
百里跋終歸是擅長戰事的將軍,事到如今又豈會想不通宰父亘的意圖,但他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宰父亘這種「可恥」的做法。
在百里跋看來。但凡戰事就必定會出現傷亡,己方辛辛苦苦訓練出來的每一名兵將,都有可能會在一場戰事中陣亡,這無可厚非,畢竟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可是,為了達到戰術目的。而故意叫麾下的士卒去送死,純粹當誘餌陪葬,這種事,百里跋萬萬不能接受。
這便是魏國正統將領與楚國將領之間的價值觀的差別。
「那楚將……真不配為將!」百里跋滿臉慍怒地大罵着,他由衷地為自己麾下優秀的浚水營將士,死在宰父亘這種「不配為將」的楚將手中,而感到莫名的憤怒。
趙弘潤倒沒有這種強烈的憤恨,在他看來,戰場之上,各憑生死,無所不用其極,但凡是能為『
第一百二十二章:魏國攻防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