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沒有回頭,輕輕吐了三個字:「我知道。」隨後便繼續往前走。
越帛曳看着那道消瘦,卻異常堅硬的背影,眼中飛快的閃過些什麼,但到底沒有跟上去。
壬渽很順利的便進了慕容訣的宮殿,他正捧着一壺酒,坐在院中石凳上喝着,神情寂寥,略顯頹廢,往日意氣風發,張揚肆意的人,仿佛已經隨風而逝。
聽到身後有聲音,他回頭便看到了害他至此的人。
那個從來沒有被他放在眼裏,卻佔了他一直夢寐以求的位置的人。
真是諷刺。
「三哥。」壬渽朝他善意的笑笑,坐到他面前,提起酒杯,一飲而盡。
「你是來笑話我的?」慕容訣冷笑,帶着三分醉意的神態,眼神卻異常清明,如今傅家倒了,他又被禁足,還拿什麼去和獨得父皇寵愛的慕容壬渽去爭?
壬渽是來看他笑話的嗎?的確是,但那只是一部分原因,他不相信慕容訣會如此輕易的放棄,之所以這樣一副頹廢落寞的樣子,不過是做給世人看的罷了,而他要做的,不過是推他一把,既然他想要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他為何不成全呢,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可不想為自己留下這麼一個後患。
兄弟親情?別說他不是慕容壬渽本人,就算是,那慕容訣派人刺殺他的時候,可有想過自己是他的弟弟?
皇家沒有親情!
這樣想着,壬渽的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張異常精緻的臉,自從上次見到過慕容殤之後,他便沒有再去過,做完他要做的事,便去看看那個人吧。
「三哥何必妄自菲薄。」壬渽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不過是禁足一月而已,很快就過去了。」
「呵呵。」慕容訣冷笑,「倒是我小看了你。」
慕容壬渽定定的看着他:「三哥說笑了,你眼中,什麼時候看到過我?」
正是因為他不將自己放在眼裏,他才佔了太子位置這麼多年,近日會突然刺殺他,想來也是最近他的改變,引起了對方的警惕而已。
「真的是父皇讓你這麼做的?」那日朝堂上,慕容壬渽在他耳邊輕聲說的話,慕容訣一直記着,從沒有忘記,若真是這樣,他的父皇,還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就真的,這麼喜愛慕容壬渽嗎?明明他記得小時候,淑妃還在的時候,父皇也並沒有對淑妃多看一眼,那為何,獨獨看中了慕容壬渽呢?就因為他出生時天有異象?
這樣的話,同樣出生時天有異象,生母還是曾經冠絕後宮的賢妃的慕容殤,卻為何有和他截然不同的命運呢?
這是慕容訣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當然不可能是慕容琮讓他這麼做的,慕容琮之所以讓他呆在這個位置上,卻從來不給他實權,其心思,定然不會如擺在明面上那樣是對他的盛寵。
但壬渽卻不會說出真相。
「是不是父皇授意的,如今又有什麼關係呢?」
「慕容壬渽,這麼多年來,你一直都在偽裝!」慕容訣看着眼前人的表情,面色一黑,咬牙切齒道。
「斷袖一事,是真的。」壬渽攤手。
也就是說,除了喜歡男人,其他的事,都是假象?而他,還有慕容奕,甚至是好多年不曾出現的慕容壬然,都被他蒙在鼓裏,真是好重的心計!
「三哥,你也不要恨我,這些事,我也不過是順其自然罷了。」壬渽再度喝了一杯酒,然後起身:「看在三哥這麼多年來照顧的份上,禁足期間,你有什麼要求,我都會滿足你的。」
「包括讓我出去嗎?」慕容訣冷笑。
壬渽搖頭:「這件事沒辦法,你知道我無法反抗父皇的決定。」
「那你讓魏中廷來看看我。」慕容訣要求道。
壬渽點頭:「這個倒是可以,放心吧,明日我就讓他過來。」
魏中廷是戶部侍郎魏何的嫡子,因為南河事件,戶部也受到牽連,魏何如今還在刑部接受審問,而魏中廷出事時剛好不在京城,便沒有被連罪。
魏中廷作為慕容訣小時候的伴讀,二人關係向來不錯,慕容訣提出這個要求,在傅家人都在牢中的情況下,倒也無可厚非。
轉身離去的一剎那,壬渽幽幽的笑了。
慕容訣,沒想到你真的這麼想